宋朝夕盯着程妈妈直到她眼神躲闪才冷淡道:“程妈妈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程妈妈咬咬牙“老奴不懂夫人的意思夫人不就是觉得老奴给自家主子花钱多了么?夫人要是不高兴又何必故作大方说多少钱都可以?老奴不过是照夫人的意思做夫人现在又秋后算账。”
宋朝夕还没气青竹却气得不轻青竹听到现在简直恨不得上去撕碎这程妈妈的嘴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刁奴简直老油条了横竖不怕起初青竹还以为这个程妈妈虽然讨厌却到底忠心护住现在看这老货骨子就是黑的。
“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人也敢这么跟国公夫人说话!”
冬儿气得眼都歪了“你这种货色就是欠收拾!你等着吧!看你还得意多久!”
程妈妈垂着头手紧紧抓住杭绸衣角她也是没办法她不过是想激怒宋朝夕让宋朝夕失去理智届时宋朝夕只顾着吃醋生气也就没心思放在那梅林上了谁知宋朝夕不仅不生气还神色如常地喝茶就好像她根本没说什么浑话宋朝夕若生气被自己牵着走她倒还不怕可她这般沉稳淡定程妈妈反而慌乱起来。
宋朝夕的茶已经喝到第三盏了她早已把要和程妈妈对账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如今府中不少人都知道程妈妈一个忌辰便支取了千两银子。
前院中一个青衣的丫鬟议论:“郑妈妈你说国公府办个忌辰不过是采买些吃食送到墓里去怎就花了那么多钱?就是金子做的也不能吧?”
郑妈妈用粗布擦擦手“花是肯定花不掉的一千两?我呸!办十次都够了!府中年年统一给故去的祖宗主子抄经诵佛做法事她有什么可花钱的地方?她也真是敢开口不说夫人我都看不下去了!”
丫鬟连连点头“郑妈妈你说得对国公府家大业大下人们少不得有些油水可一般人也就贪个酒钱或是把主子们不要的东西收着接济家人谁像程妈妈动辄千两银子?从前二房没有女主子老夫人和大夫人不方便过问世子爷房中的事让程妈妈钻了空子如今女主子来了她还认不清形势我看啊国公夫人饶不了她。”
郑妈妈眉心一跳不知想到什么她从被子里掏出一叠纸来偷偷塞在怀里转身便出去了。
香炉熏得人脑壳疼程妈妈手心全是汗可宋朝夕不发话她这个当奴才的便只能跪在地上虽则屋中烧了地龙地上却是凉的程妈妈年纪大了膝盖不好站一站都受不了更何况在地上跪了这么久?程妈妈微微抬头却见宋朝夕仰靠在黄色刺绣缀璎珞的软垫上由丫鬟伺候着吃瓜子。
程妈妈叫苦不迭这狐狸精自己吃瓜子吃的高兴却叫她在这跪着不过宋朝夕久久不说话可见也是没有证据的程妈妈到底放松了一些便笑了笑:“夫人老奴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夫人若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老奴就是只是老奴腿脚不好若是跪久了恐怕会耽误做事。”
这是在威胁她?宋朝夕轻轻吹了口茶沫眼皮都没动一下“程妈妈别急。”
说话间槅扇门外有丫鬟传话:“夫人郑妈妈求见。”
程妈妈愣怔片刻却见宋朝夕终于悠然放下水平唇角微扬含笑道:“你看这不是来了吗?让郑妈妈进来!”
程妈妈有种不妙的预感见郑妈妈冷着脸直直跪下程妈妈蹙眉:“你来干什么?莫不又是来给我使绊子的?”
郑妈妈并不回话恭敬地给宋朝夕行礼才说:“夫人老奴有程妈妈贪主家钱的证据。”
程妈妈气得深吸一口气瞪大眼指着她“你这老货!说什么浑话!我什么时候贪主家钱?”
郑妈妈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笑里带着讥诮。
“程妈妈你还狡辩?我这可是有你近日开销的全部账目你三日前去采买了忌辰用的吃食明明才花了十两银子你报了三十两两日前你买了烛火纸人等祭祀用品花了十五两报了四十两昨日您买了几件寻常的衣物却谎称是琉璃阁的生生多报了百两买梅花花了两百两却报了八百两我给您程妈妈算了一下您拿了一千两拢共花了三百两不到却多报了七百两程妈妈真是好厉害竟然这样蒙骗主家程妈妈你扪心自问大家都是国公府的奴才靠着国公府的仁慈才过上好日子若不是国公府谁现在不是在乡下地里起早摸黑干活?你不心存感激便罢了还贪主家这么多钱你良心被狗吃了嘛你!”
程妈妈脸都青了瞪着眼喊:“你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程妈妈你的账我一笔笔记在这夫人若想查现在便可以叫个小厮去店里问一声国公府的下人一出手就是几十两店家肯定有印象夫人只要把人叫来一对便什么都明白了!”
程妈妈当然不可能承认她万没想到郑妈妈会来检举她且郑妈妈什么证据都有了。
她慌了神“夫人老奴对国公府忠心耿耿郑妈妈是为了管事一职故意污蔑老奴夫人明察啊!老奴绝不是那等黑心的!”
多了一个唱戏的角儿宋朝夕便不用那般辛苦句句都唱了她只需在一旁安静看戏等着郑妈妈把戏唱完了再登场便行了。她挑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略显为难“既然难以决断青竹你找冯平跑一趟去店里问一声看郑妈妈和程妈妈二人谁在说谎。”
青竹领命下去了程妈妈屁股坐在脚上浑身无力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