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松了口气。
可现在他们亲眼看到了飞马而至的男人!
看到他身上的战甲和头顶红缨看到他握在手中的弓弩和转头对准他们的三箭。
国公爷最终也要把矛头对准他们了吗?
有些曾经目睹过国公英姿的士兵都愣在了原地;有些曾追随过国公作战的将领都无法继续发号施令;甚至火炮冷兵之声都在此刻静了下来。
国公爷到底反了朝廷要反过来杀他们了吗?
他们看住了定国公詹五爷手中的弓箭。
但男人却在此时扬起手中弓箭。
他没有对向任何人反而朝着朝廷军旗的方向径直放了过去。
三箭齐发又在同一瞬间射中了朝廷的军旗。
旗杆在一瞬裂开了来。
下一息军旗倒地扬起了三丈高的飞灰。
男人看向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的昔日麾下将士。
说了三句话。
“君王昏庸无可拥戴。”
“詹某已离开朝廷再无返回之可能。”
“凡有想弃暗投明者大门常开千里相迎!”
话音落地厮杀的战场静到了极点仿佛最开始劈下来的白亮闪电一般。
下一息雷声轰鸣滚滚而至。
原本前赴后继击杀俞军的朝廷军全都在一哄之后散了心神。
在昏黄的日头下迷失了方向。
*
俞厉重伤。
若不是一口气吊着彼时未必能撑到五爷前来。
俞姝从杨城赶来看到双眼紧闭、浑身伤痕无数的哥哥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五爷将她揽进了怀中。
“你哥哥应该没事如此昏迷不醒只是因为 ”
俞姝抹掉眼泪又看住了哥哥。
哥哥脸上没有红润颜色也没有昔日里的英武没有意气风发的虞城王模样甚至没有醒过来的愿望。
俞姝眼眶又热了热。
“因为哥哥他 太累了。”
他所承受的一切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更不要说身边最亲密的人相互针对甚至残杀最后接连死去。
哥哥撑到了极点。
俞姝慢慢蹲下了身坐到了哥哥床前。
俞厉没有醒过来的意愿俞姝握了他的手。
“既如此就让他好生休歇吧。推翻朝廷是我们所有人的事不是他一个人事他负重走了太久该休息了 ”
所有人慢慢退出了俞厉的房间甚至整个庭院都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只有零星鸟雀在枝头停顿又展翅飞走。
俞姝替哥哥轻轻掩起了房门。
男人在庭院中间等着她她看过去男人亦看过来。
春寒不知何时消散开来东风乘兴而至墙角的迎春开出了第一朵花。
五爷安慰地轻抚他的阿姝的长发。
“接下来你如何想?”
俞姝默了一默目光从广阔的天空漫过。
“哥哥打下了四分之一的天下剩下四分之三该由我们自己来。”
推翻朝廷不是俞厉一人的事业。
是所有被朝廷迫害之人心中所求!
五爷笑起来他说好。
“我愿为先锋之将阿姝可愿做我的军师?”
男人眼中含着广阔天空的高远嘴角噙着回春东风的暖意。
俞姝从前再也没想过忠君爱国的他会同自己走在一起。
他说出这话的一瞬意味着以后面对的都将是他昔日的同袍甚至最亲密的兄弟。
她不由地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五爷 你真的 想好了?”
男人坦荡一笑反手握了她纤细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这三年我早就想好了。”
*
京城。
朝廷军险些击杀俞厉却被神兵天降的定国公所拦的消息传了过来。
紫禁城的大殿里纱帐飘飞。
有人独坐龙椅之上一下又一下地揉着眉心。
“啧啧 啧啧 ”他发出嘲讽的笑声。
有太监走进。
“皇上夫人来了。”
皇帝赵炳挑了挑眉“来的正是时候快请进来朕正有要事同夫人商议。”
话音落地太监便急速退下去请了那位夫人。
那夫人穿着正红色绣凤纹的锦衣抬起头来是飞扬的眉眼。
詹淑贤走过去赵炳回头看了她一眼坐直了几分身子。
“夫人的好国公可真是要同朕对着来了!”
詹淑贤正是为此事而来。
她开口便道“皇上何必在意?定国公府早已将他逐出门去他可不算什么国公而定国公府的兵马不都在您自己手里吗?”
若非如此定国公府又怎么在国公离开之后蓄力如前?
可若是全全掌在皇上手里却又不是
赵炳看了一眼容光焕发的女人。
“不管怎样定国公府必须要拿出态度来了。朕需要定国公府与那詹五亲自对战以告天下你说如何?”
詹淑贤早已料到他的话。
当下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