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
此番出诊一趟人便乏了上了马车就睡着了。
马车吱吱呀呀地在街上走着经过一个巷口时平稳驾驶的马车突然停住了。
杨太医睁开眼刚要问一声被人闯进了车厢。
上来的两人皆蒙面为首的人一身杀气手中的刀拔了出来映出寒光片片。
一旁的药童早已吓懵杨太医却知机的很抖着手捂了药童的嘴低声问了句“二位要作甚?”
他颇为冷静俞姝暗暗点头抱歉地笑了一声。
“太医莫怕在下眼睛受伤快三月了迟迟不能复明只能出此下策请太医替在下看一看眼睛。”
杨太医常在宫闱内外行走什么样的危急状况没见过当即定了定神替俞姝看了眼睛。
他不愧是擅眼疾的名医看过便有了数。
问及俞姝之前的药方后便道“你这方子有几处需要增减若是家中用得起再换几味好药。”
俞厉直接道“太医只管说便是。”
杨太医点头一一告诉了俞姝增减用药和改换草药的情况。
“ 按照改后的方子吃药早日服用起来最好不要间断。细心调养慢慢就可恢复。”
兄妹二人皆松了口气。
杨太医却默默提了气他看向拿刀的俞厉。
只见俞厉一个手起刀落——刀背砸在了老太医后颈人昏了过去。
俞姝收好方子抱歉说了句“见谅”被俞厉携着下了马车。
一行人眼见成了事不再耽搁立刻撤离。
为防止出现变数眼下就要出京。
俞姝眼盲只能紧紧跟在俞厉身侧。
走了一段路前方有官兵巡逻队通过几个人便暂时避在了巷子里。
封林瞧了一眼俞厉收起来的刀刀尖干干净净。
“那杨太医真不用杀么?”
俞厉说不用“杨太医懂规矩的很不会乱来。再者此人前些年鼠疫主动请缨前往疫病地散药身先士卒。这样的大夫杀不得。”
他说“该杀的都是那些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达官显贵。”
这话引得卫泽言沉吟了一下他突然问了个问题。
“若是定国公这样的人落到了咱们手里要不要杀呢?”
这话问得众人一愣俞厉不知怎么竟然没有当即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定国公替朝廷征战而他们为反王卖命。
但定国公此人威重却不乱权冷肃从无滥杀。
连袁王都道“詹司柏若是生于秦地我必与他以手足相交。”
几人一时没开口只有街道上的巡逻兵脚步声渐渐远去。
俞姝静默听着在此时低低笑了一声。
三个男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来凝住了几分光亮。
“三位兄长倒不如想想若是咱们落到了定国公手里他当如何?”
“必杀无疑。”三人异口同声。
话音落地众人都笑着摇了头。
似定国公詹司柏这样的朝廷栋梁可不会对他们这些反贼有片刻的犹豫。
众人无奈笑过俞厉倒是回答了之前那个问题。
“若是詹司柏落我手上便给他个痛快。但也仅此而已。他虽不是奸佞之辈但却护着这些人为非作歹。”
“助纣为虐当得一死。”
俞姝在这话中垂了垂眼眸。
五年前他们兄妹还是一个寻常商户人家的子女家里包了两个山头种蟠桃。
她哥哥俞厉对家中庶务半点不感兴趣一心向武老爹气得要打断他的腿即便如此他也要去武馆习武。
俞家老爹没办法只能靠早慧的女儿帮衬。
彼时俞姝十三再过三五年终是要嫁人的爹娘舍不得思量着要不招个赘婿上门。
俞姝没什么不可这样家里庶务有人打理她哥哥也能尽心去习武了。
不过赘婿的事情还没有眉目俞家时来运转所种植的蟠桃被挑中了作为进贡的贡品。
俞家一下子水涨船高想来给俞姝做赘婿的人快要踏破门槛了。
可这世人皆以为是极好的运道却来了个急转。
那批进贡的蟠桃一路顺顺利利进了皇城。在到小皇帝嘴边之前先入了试菜太监的口。
那太监不知怎么吃了两口桃子之后突然口吐白沫就在小皇帝脸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俞家被抄。
满门抄斩且不够株连五族。
俞家的倾覆就在一夜之间甚至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如此重的刑罚是皇帝亲自开的口没人能拦得住。
俞厉在外习武躲过一劫等到回家的时候自家五进大宅已经被付之一炬。
他从门口踏进去除了漫天的黑灰便是满地的血渍。
俞厉一双眼睛被地上的血映红他低吼着举起大刀欲杀去京城却被不知从那冲出来的俞姝抱住了腰。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小姑娘藏在暗格子里五天五夜大大的眼睛在瘦削的面上尤其明显她眼里满是血丝开口叫一声“哥哥”声音嘶哑。
俞厉看见这场景尚且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