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谁交代下来的?」张行醒悟晓得这人选是专门挑出来的立即换了问法。
「我是听着韩二郎跟王县令还有个不认识的人交代下来的好像就是鄃县这边的县令。」张老五终于说的顺畅了。
「韩二郎是之前历城的韩副都尉?」张行继续来问。
「是。」
「王县令是哪个县的县令?」
「历城县。」
「一起撤过来了?」陈斌诧异插嘴。
「是。」
「什么时候撤来的?」
「昨天夜里。」
「这就对了······历城原来多少人撤到城里多少人?」
「原来三千现在两千。」
「这韩二郎有点本事啊!」谢鸣鹤也有些感叹。
「韩二郎撤兵向来都有本事当年豆子岗前头张金秤那次就是他带着俺们一伙子从那场火里逃出来过。」张老五老老实实来答俨然对韩二郎是心服口服的。
「有意思十人者曰豪百人者曰杰千人者曰俊万人者曰英······这韩二郎平素听说只是严肃本分真没想到关键时竟是清河这里少有能撑事的俨然是个俊才。」张行不由感慨。
而话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稍作思索便复又笑道:「行吧回去告诉韩二郎他说的有道理都是临时征召的老百姓没必要计较我们黜龙军也的确是讲仁义的而且还拿着我的文章来做说法所以准了······除了曹善成一人其余无论是谁只要放下武器如你张队将这般出城时弃械弃甲而走直接归乡我一律不拦;便是城内的本地人和县内官吏只要保存好府库物资收好军械我也会予以优待······但要限定是今日落日之前因为落日我便要入城到时候还持军械的依旧要军法从事。」
那张老五晓得事情居然办成了本能想跪下来磕几个头早被晓得张行脾气的贾闰士等人拦住给推了出去。
周围几位头领也都无言诚如张行所言如今局面进一步的战果肯定是聊城那里清河本地只要打的快就行没必要多造杀孽眼前更是只要一个曹善成罢了。
另一边张老五回到城中细细描述了一遍两位县令惊喜之余都诧异来看这韩二郎心中也有些古怪—对他们来说韩二郎这种粗粝老实之人素来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是对他们而言畏惧、敬服的对象无论是曹善成还是明显比曹善成还要高一层的张行居然都说这韩副都尉是人才也是让他们既难以理解又有些惶恐不安。
幼年启蒙少年筑基家世优越官场砥砺自诩有朝一日能登堂入室却不料乱世中竟不如一个会逃跑会求情的乡野之人吗?
当然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两人晓得生机到了赵县令直接匆匆而去王县令倒是一拱手才走。
不过两位聪明人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回去做好准备然后安静等待。
果然过了大半个时辰下午阳光刺眼时在韩二郎的主持下开始有白衣郡卒按顺序自远离黜龙军主营的西门与北门离去只是按照一伙五十人这么分队离开而眼瞅着前几队郡卒在黜龙军的监视下渐渐走远两位县令再也按捺不住相互商议了一下便一西一北各自带着家眷只背着些许水粮然后如这些郡卒一般徒步出城去了。
些许衣着尚可却涂着锅灰的女眷和孩子明显吸引了黜龙军的注意力但也仅仅如此后者竟然真的任由这些没有兵甲的人离开了。
看来黜龙帮的军纪强调居然是真的。
当然不得不说两位县令也真是聪明人。
走早了即便是张大龙头没有毁约的意思也很可能因为传令不通畅之类的缘故被黜龙军堵截;稍微贪心多带了财货和脚力或者私藏武器很可能会被引来无端的麻烦;而观察久一点走晚了就要面对另外一个方向的风险了。
果然随着越来越多的部队弃械后自由离开城内终于压抑不住了郡卒们纷纷随意弃械争相恐后从两门离开街上到处都是扔下的甲胄和军械得了言语的本县官吏和本县出身郡卒们则破口大骂却根本没人理会韩二郎本人也渐渐控制不住局面了。
而这个时候意识到无法再遮掩动静的他也不再奢求什么秩序而是扔下下属孤身转去了曹善成宅邸便在堂前大院门槛上坐着相候。
只是刚刚到了一刻钟而已曹善成便察觉到不对劲然后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冲了出来神色狰狞手中还捏着一张皱成一团的布告却是一把推开立即迎上的韩二郎捏着布告腾跃上了旁边屋顶只四下一看便复又居高临下来做喝问:
「是王赵这两个混蛋开城投降了吗?还是直接开城跑了?」
韩副都尉没有任何遮掩只是在下方昂首正色来答:「不是两位县君是我是府君把城池托付给我我做主向黜龙军讨了言语让郡卒们弃械归家去了两位县君也想回家我趁机让他们走了。」
曹善成怔了怔就在屋顶上捂着腹部走了几步辉光真气在周边散乱出现荡开瓦片然后忽然停在了屋顶边缘直接坐下冷冷来问:
「所以你竟然也降了?」
「不是。」韩二郎迎上对方目光平静来答。「我就在这里偿府君当日一条命!但府君做得不对我就替府君做了更正。」
「我哪里做得不对?」可能是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