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的事情。是理应优先于任何事的事情。
「可以啊。」
冴原点头回应。巧克力展翅飞翔,消失在茅草屋顶的屋檐下。赖雅在目送它离去之后,才开口说话。
「我──」
赖雅无法看向冴原。「我喜欢冴原。」
冴原没有回应。
「其实我觉得应该要更早一点跟你说的。去海边的时候也是没有把话说清楚,搞得事情虎头蛇尾的……然后又做些奇怪的事情……可是,因为我喜欢冴原,所以希望接下来也能一直和冴原在一起,也希望能两个人一起去更多地方──」
冴原发出了吸鼻子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她正用双手遮著自己的脸。她弓起的背部带著白色的光辉,看起来就有如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事物。
「冴原……你怎么了?」
「我……不行……」
含糊的声音从她指间的细缝漏了出来。
「你说的不行是指什么?」
「我……没有……喜欢赖雅……」
「咦……」
每当她吸鼻子或是抽噎,她的背就会像是在抽搐一般。
「我只喜欢赖雅身上的味道……只喜欢赖雅的血……」
「咦,那是……」
赖雅早在先前就不觉得冴原一定会接受他的告白。他记得曾在某个地方看到「不明确说出『喜欢』两字的话会让女方生气」的说法,也觉得以那种说法就能够解释冴原不满的原因,但他也已经做好了会被冴原唾弃说「现在才讲也已经太迟了」的觉悟。不过,他倒是没有料想到会被以这种方式拒绝。
「你说的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不是那样……」
冴原在手掌后面发出的声音变得沙哑。「和赖雅在一起很开心啊。赖雅很温柔,也跟我很谈得来,我很希望可以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可是,闻到血的味道的话,那些想法就全都消失不见了。脑袋会变得一片空白,会变得只想著要吸赖雅的血啊。」
「你那么说不就是──」
由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听起来很像会错意的蠢话,所以赖雅对于说出这句话感到有些犹豫。「不就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不对……这种想法……一定是错的……」
冴原把头移到双手手肘之间,抱头苦恼。
赖雅用手指碰触鼻子前端。虽然是闻到了手掌的味道,但他只闻到了汗臭,完全没有任何香味。基本上,他身上不曾有过好闻的味道。偶尔他的母亲进到他的房间时还会说「房间没有通风好臭」,然后把窗户给打开。至于血液的味道究竟如何,就更不清楚了。味道是身体擅自散发出来,血也是擅自在身体里流动,那些都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就算冴原说她喜欢赖雅的味道跟血,还是会让赖雅觉得很为难。
赖雅跷起脚,转了转自己的脚踝。由于脚露在五分裤外头的部分都事先喷过防蚊喷雾了,所以没有任何地方遭到叮咬。脚上的运动鞋和去海边时穿的是同一双,上面有些脏污。
「假设啊──」
赖雅以古老住宅内都能听见的音量大声说话。「冴原不是有个很大的包包吗?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社团用具?练习的时候穿的T恤、短裤、毛巾、鞋子或是袜子之类的东西?要我闻那些东西的味道,完全没问题。不,应该说我反倒想闻闻看。我想把包包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床上,一边闻味道一边睡觉。那样的话就可以连作梦都不会作,整晚好眠了。」
「咦……」
冴原抬起她那副哭得不成样的脸。「赖雅你……原来是变态吗?」
「才不是变态。我想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喔。」
「咦?大家都想闻我包包里面的味道吗?」
「不是啦。你是自恋狂吗?」
赖雅笑了出来。「简单地说,就是会想闻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这种事情很正常。」
「可是,我的顺序是反过来的耶。我不是因为喜欢对方才想那么做,是因为想吸血……才……喜欢的……」
她再度开始哭泣,她的脸和声音都因为哭泣而不成样。
赖雅小声地啧了一声。他说的话没有对冴原产生效果,让他觉得有一点点焦躁。
「就说了……你喜欢上人的顺序是怎么样不重要。冴原想吸血的话我就让你吸啊。虽然被咬脖子的话的确是挺令人困扰,不过人很容易流血嘛。像是跌倒的时候就会流血,冬天的时候嘴唇也很容易破……」
赖雅的脑海里浮现了冴原吸著自己嘴唇上的血的画面。不管是用舌头舔还是用嘴对嘴的方式吸血,画面看起来都会很猥亵。
「呃…我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意思……」
赖雅的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冴原用含著眼泪的灰色眼瞳凝视著他的嘴唇,就彷佛是赖雅的唇上留著鲜红的鲜血一般。
「……可能还是有奇怪的意思吧。」
赖雅用力地把手放到椅面上,探出自己的身体。他以嘴唇轻轻碰触冴原的嘴唇。此时的他认为做出这种举动不需要任何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