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专用餐厅,或是为了监视大学的智囊团流出,不惜收买在大学校园里卖三明治的店员。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我早就被他调查得一清二楚。
还有,对于对方重视什么,巴顿掌握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八年前巴顿就告诉过我要懂得识破人们的想法。
「这应该是不错的交易才对。我不喜欢彼此没有利益可图的交易。」
我找不到话语反驳。
我拚命思考,但就是找不到话语反驳。
「凯文?雷斯不是也没有出卖我吗?我跟他就是签订了彼此有利可图的契约。我帮他调度莫大金额的资金,也帮公司走钢丝……也是啦,那时的公司状态确实就像浮在半空中。不过,我一方面帮助他实现这样的目的,另一方面也表明事到紧要关头时,我将会独自逃跑。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两个彼此怀抱相同的梦想,一路站在对等的立场因为想要击垮绿宝石工业而意气相投的男人。」
巴顿显得有些落寞地说道。
拜托别这样说话!你怎么有办法做出让人隐约感受到人情味的发言?我痛苦不堪到甚至想哭。你可不可至少表现出没有人性的态度!你可不可以像个机器人一样冷血!如果是这样,我就能够接受自己输了的事实。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只知道贯彻利己主义,来追求自我梦想的人。
我痛切感受到在同样身为一个人的战役上,自己败给了对方。
「上次我带吃的东西去探监时,凯文也只是耸耸肩而已。先生!」
巴顿的视线从琥珀色液体转移到我的身上。
「快长大吧!」
我试图反驳,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紧握住拳头,却动弹不得。我试著瞪视巴顿,但没能够坚持太久。
巴顿轻轻叹口气后,从我的身上别开视线喝了一口酒,跟著动作俐落地往侧边伸出右手。巴顿指著出口说:
「我等你到明天中午。万事拜托啦!」
我不记得自己在那之后是怎么下楼的。我猜可能是在经过羽贺那理应就在里头的主卧室门前时,被烧断了思绪。
直到穿过饭店前方的圆环,前进到行人稀少的马路后,我才回过神来。
「阿晴先生。」
马可先开口喊了我。理沙和赛侯也出现了。
「你们……怎么会……」
「我偷听到你讲电话。」
「羽贺那呢?」
理沙开口问道。她的表情像在生气,也像感到悲伤。隔了一会儿后,我才察觉到理沙是因为紧张而表情僵硬。
「有看到她,看起来气色不错。」
「有报警吗?」
赛侯问道。我眼眶泛泪地看向赛侯后,摇了摇头。
「听说她不是被威胁的……」
「可是──」
「先不说这些,倒是阿晴,你没事吧?」
「咦?」
理沙伸出手触摸我的脸颊。
「你脸色铁青得像个死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试图否定,但最后放弃了。
没错,我就像个死人。
我天真无邪到丢脸的地步,还勇往直前地说什么要踏上前人未至之地。
然而,就在我即将把所有胜利拥入怀中的前一秒,识破一切在行动的巨人现身,一边若隐若现地让我看见我真正重视的存在,一边试图夺走一切。
我真正重视的存在「羽贺那」被巴顿抱在怀里时,说出不想待在我面前的话语,而且露出像看著路边小石子的眼神。
我活在这世上有什么价值?有谁可以告诉我答案?除了很懂得猜出股价的起伏之外,我还有什么价值?
我咬住不知为何嘴角往上扬的嘴唇,低下了头。
我只能够叹口气,这么说:
「我想睡一下。」
我感觉得到理沙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理沙什么也没说。
取而代之地,理沙向赛侯和马可使了眼神后,这么说:
「教会还有空房间。」
「……抱歉。」
于是,赛侯帮我叫来停在饭店前的高级包车。赛侯和马可本打算也一起坐上车,但理沙阻止了两人。我知道那是理沙才做得到的贴心举动。
在三人目送下,我独自坐在车内让身体深深陷入皮椅里。
此刻我才明白原来伤心过了头时,想哭也哭不出来。
可自由运用、金额达到几百亿慕鲁的现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重点,它可以让人得到程度胜于该金额的自由。怎么说呢?因为那不会像好几家大企业聚集在一起一边调整彼此的利益,一边拖拖拉拉地完成某件事。那是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以发挥强大力量完成目标的自由。那自由度之高,哪怕想把整笔钱丢进臭水沟里,也可以随心所欲。
就这种角度来说,巴顿说过的「足以匹敌埃及法老王」的发言,可说相当接近事实。如果想在月面盖一座不具意义的金字塔,想必也盖得出来。
直截了当来说,如果有人打算把如此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