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家和文对彼此这么说,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而我在这之后被迫写了一份不明所以的悔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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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在文离开之后,房间里进行了一场热烈的辩论。当然了,我们是在讨论午餐要怎么办。有人主张叫外送,有人说要去外面吃,也有人想要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便当回旅馆吃,每一派都互不相让地争论著。只有领家一个人提出「藉由不吃午餐来加强对绝食抗议的忍受力」的主意,却不被任何人接受。
空腹所造成的焦躁让议论更加热烈,然后引发了使我们更加饥饿的恶性循环。不过就是一顿午餐嘛──可能有人会这么想,但是对于难得来到海边办宿营,却只能关在房间里上课的我们来说,吃午餐已经变成我们唯一的乐趣,会忍不住在这一点上认真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前所未有的险恶气氛之中,一直保持沉默的女童突然脱口说出一句话:
「我想到海边之家吃饭。」
这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只要去海边之家吃饭,不只能够填饱肚子,还可以沉浸在来到海边的气氛里。
不过,领家薰身为非现充的守门人,是不可能允许我们前往那种现充景点的。
「不可以。说到底,海边之家这种东西岂不是名为恋爱至上主义的欺瞒创造出来的最邪恶系统之一吗?人们为了和异性变得更亲密而来到海边,玩了一阵子之后,疲劳的两个人自然而然地走进海边之家休息。菜单上的价格偏贵,不过总不能就这么饿著肚子,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付钱……现充会如此受到压榨,被夺去余裕,就连得到重新检视自身行动的机会都不被允许,逐渐陷入称为恋爱的虚构深渊之中。主动付钱给这种恶魔般的系统,根本是无法想像的事。」
领家因为对象是女童而没有用太过强烈的语气说话,但还是像平常一样阐述著理论,否定了她的提议。如果是我,应该会在这个时候马上赞同她,把自己的意见吞回去吧。
不过,女童可不一样。
「现在这个时候,现充那些人应该也在海边开心地玩吧。」
「应该是吧,真令人作呕。我光是看到他们,应该就会起鸡皮疙瘩。」
「可是,不用去批判他们没关系吗,应该要去海边直接跟他们讲才可以吧。」
女童对领家丢出这么一个问题。虽然这个逻辑很单纯,但也因此而具有非常强烈的效果。领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眼神在空中飘移,稍微思考过后又吞吞吐吐地回答:
「在海边游玩的现充的确应该受到批判,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要像现在这样不断地累积知识和训练,扩张人员编制,在适当的时机……」
「这个我知道喔。这样就叫做见风转舵吧!」
听到女童这段反驳,领家完全无话可说。
「用这种消极的态度,真的可以赢过现充吗,这样只是在拖延吧。」
这是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议长──领家薰被外表只有小四的女童辩倒的瞬间。
「那我们一起去海边之家吃饭,再批判现充吧。」
对于女童这句话,已经再也没有人会提出异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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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我们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的成员们来到了从旅馆走路马上就可以到达的海水浴场。如果穿著平常的衣服去,说不定有人会怀疑我们的身分。在最糟的情况下,还有可能会被怀疑是偷拍客,被警方约谈……难保不会发生这种事。
因此我们为了混入泳客中顺利进行活动,决定更换成海边的正式服装,也就是泳衣。
因为心想应该可以玩水而准备了泳衣的我也就算了,批判这种行为并推动禁欲式宿营的领家本人竟然也有带泳衣过来,让我很意外。
「为什么你有带泳衣过来,你不是没有打算去海边吗?」
我这么一问,领家便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如此回答:
「我一直为革命而战的经验告诉我,应该要随时准备好面对任何可能发生的状况。在海滩附近办宿营──当然有可能发生在海中与现充战斗的情况。到时候可不能在机动力上输给对手,所以才必须准备泳衣。」
虽然我总觉得这和她先前的发言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但如果深入吐槽下去有可能会没完没了,所以我决定作罢。
我们男女分开进入更衣室,然后在海滩上会合。
我和濑崎很快地换完衣服并走到外面。湛蓝的天空下有沙滩延伸,前方当然可以看见大海。打上来的波浪不断地浸湿海滩,每次都会在四周引起「呀~」或是「好冰喔!」等等尖锐的叫声在空中交错。是现充。
简直像是焚烧完的烟火到处散落著污染沙滩似的,现充们在沙滩上的各个角落插上阳伞,破坏了大自然的宏伟景观。就算我们想要离开被人造物包围的生活,任由名为大海的母亲摇晃,让暂时的回归疗愈心灵而来到海岸,这里却挤满了现充。躺在阳伞下的现充;用游泳圈或小船漂流在海波间的现充;两男两女发出笑声把海滩球往上打的现充。现充,现充,现充。不管转向哪里,他们的身影都会进入我们的视野。当我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