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后恢复的一块区域。人们也自然不会靠近这块依旧留有地震痕迹的地区。同时,这里也经常传出『地震被害者的怨灵在此游荡』这样的蠢话。
拓留呆呆地站在这里。他面前是与他同样,不,比他更加毫无生气的伊藤君。
「伊,伊藤君?你在这里干嘛……」
喘了口气,定睛看向伊藤的时候,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伊藤君全身都是血。校服,脸,身上各处都被血染红。手上,还有一把红色的,恐怕已经浸过大量的血液的匕首。
要守护——
脚自然而然地动起来,冲到了拓留与伊藤君中间。
啪,踩到了什么黏着的液体。有股铁的臭味,让人有不好的预感的一滩液体。
我眼中的是,被漂亮的包装纸包好的很多小盒子。这些液体——这些赤红的液体,是从被摆成了人的身体的形状的很多方盒子中流出来的。正方形和长方形。就像是将人类的部位切成小块放进盒子里的——
「这,这是……什么……拓留……?」
拓留默不作声。
「结……结衣……怎么了?喂!结衣呢!?」
「唔……咕……」
拓留的口中总算漏出了声音。在发出这种不成话语的声音的同时,眼中的泪水不断往外流。
真希望这些眼泪能止住,真希望他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啊啊,你小心点啊副部长。要是不小心把盒子踩坏一个的话,不就没法组装成小结衣了么?」
伊藤君用与平常别无二致的开朗口吻说出了我并不期望的答案。
被塞到盒子里的东西。
我一边在心中拼命祈祷着这一切是虚假的,一边把手伸向附近一个盒子。
我很熟悉里面装着什么。
那是我牵过无数次的,对它道过谢的,一直看着的——结衣的手。
不是虚假的,也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绝望就在眼前。
「为……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宫代的错,因为他让南泽泉里不幸了,所以我要复仇」
「……泉里的……复,仇……?」
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没错,泉里比这要痛苦多了。肯定很痛苦吧。并且,觉得实验痛苦得要死了,却又没死成。小结衣和她比起来,还算是幸福的了。因为她至少已经死了——」
「你这混蛋——————!」
拓留扑向伊藤君。但是伊藤君肯定料到他会这样了吧。他瞄着冲过来的拓留的喉咙刺出了匕首。
这样下去,拓留,也要——死——
「呜哇啊啊啊啊啊!」
我激动地冲向了伊藤君。
「来栖!!」
「不会让你杀掉的!我不会让你杀了拓留的!!」
明明仇恨着拓留的南泽泉里的复仇根本是子虚乌有,我怎么能再让家人因为这种理由牺牲!
或许是还没想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吧。伊藤君和我在结衣的血泊之中纠缠着。我仅是靠着本能抓住伊藤君,而伊藤君想要甩开我,他击打了我时而还有疼痛的侧腹的伤口。
痛的喊出了声,但还是马上忍住了。这点程度的疼痛还不足以让我——就算把手伸进伤口里,把我的内脏抓出来,都不够——不,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我了。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拓留也扑向了伊藤君。二对一的结果就是——伊藤君的手指被打折,匕首也飞了出去。拓留将匕首踢开,代替我强行把伊藤君按住。
我撤开以后,疲劳与疼痛瞬间袭来。我的呼吸已经急促到顾不上回应拓留的呼喊。
紧随激动而来的,是悲伤。不仅是结衣死了的悲伤。现场的悲伤,比这要大百倍。
「副部长。要恨就恨宫代拓留吧。那个时候如果这家伙没对泉里见死不救的话,我也不会弄出这种事件了!」
「一切的元凶,都是宫代!」
伊藤君嘲笑着拓留,坦白说新狂的重来这一连串事件都是自己为了给泉里复仇而引发的。
但是,这都是。
「……骗人」
「啊?」
「来,栖……?」
「……骗人的。伊藤君说的话,完全是胡扯」
愤怒将再次绽开的伤口的疼痛与其他任何东西驱逐。
「你是谁!?你都让伊藤君干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玩弄我们!?我知道你在看!!你到底是谁!?竟敢这样对待我的妹妹」
「你,你怎么了,来栖?」
「伊藤君根本就不知道泉里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人让他这样认为的!」
「哈!?你在说什么呢!我是为了给我最爱的泉里复仇才——!」
这才不可能是真的。别说是喜欢泉里了,伊藤君连见都没见过泉里。如果泉里有如此为她着想的人,她早就被救赎了。
伊藤君持续为虚伪的爱呐喊。而我作为南泽泉里的挚友不断地否定他的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