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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岛亚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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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把这颗石头沿路踢回家,我就能够上榜——我觉得经常做这种事的人好幸福。他们心中有神存在,或者说很懂得控制自己。如果那颗石头不慎在中途掉进河里,他们也会说:「刚刚的不算,再来一次。」因为他们把自己当作神。

对我来说,此刻的我就是神明。

这颗石头的形状凹凸歪斜,怎么踢都无法直线前进。喂,我说你啊,前进的动线可以不要一直歪歪扭扭吗?即使在一个人走起来很宽广的放学路上,要是踢着石头前进,就会觉得路忽然变窄了。喂,我又不是足球社的,没办法踢得很顺啊。干脆换一颗形状漂亮的石头好了。偷懒的念头才闪过我的脑袋,我的神马上就降下严惩。

管乐社的学弟妹骑着脚踏车超越我然后远去。「辛苦了!」他们用比我年轻一年的声音说,咻——地就消失不见。我知道脚踏车头灯在黑暗中快速前进。我将暂时取下的耳机戴回右耳,回到恰萌奇(译注:Chatmonchy,日本女子摇滚乐团)唱着「习惯只有两人的单独相处吧」的甜美摇滚世界。

季节大约还是秋天吧。夕阳一下了就西沉了,夜晚不知不觉地降临。以十一月底来说有点难以形容。以十七岁来说,也有点难以形容。已经过了能够随心所欲痛快大哭的年纪,我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我继续以笨拙的姿势踢着石头.只想两人安静独处,只想抽中奖的签——绘莉子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可爱呢?心里深处突然像被扎了一下。

脚尖有一点点痛。一点点。

咦?

不在。

「亚矢!」

我回头,嘴唇干裂。对方一定已经叫我好几次了。

「你到底要我叫几次!」

社长大人,别发呆啊。诗织一面说着,一面在我身旁坐下,把漂亮的褐色长发撩到耳后。她天真无邪地问:「个别练习什么时候结束?」诗织的头发就像春天里清爽流泄的小河一样。阳光落在她摇曳的头发上,让它像水一样轻轻闪耀。

「差不多该进行团练了。」

我望着窗外这么说。闲置许久的萨克斯风吹嘴和嘴唇,早已被外头吹来的风给吹干了。

「……最近你老是对着窗外练习耶。」

诗织如绢丝般滑顺的声音让我的心跳快了一拍。她靠着窗框,稍微眯起眼睛看着操场。光线将诗织映照得红红的;睫毛的影子落在她脸颊上的样子很美。

「对着外头吹奏,感觉声音也会哇——地开阔起来,很舒畅。」

说完,诗织用仿佛哼歌的语调说:「这样啊。」是啊,是啊,正因为这样,就是这样。隐约觉得诗织似乎看穿了一切,又或许她什么也没发现。天空自顾自地逐渐转为橙红。放学后的操场宛若钢琴乐谱,而来回奔跑的学生们就是一个个的音符,以棒球社的声音当作标准低音,加上足球反弹的声音,仿佛八分音符加上断奏的轻快节奏。网球社的笑声是过于强势的女高音。我像指挥着操场的指挥家一样,把萨克斯风伸出窗外。

而和高音谱记号一样偷偷立在角落、有点左倾的是破烂的篮球架。

烫了一头乱发又抓得更乱的那个人,平常都在那里。

「黄昏——。」

诗织的声音对我来说只是音标,我甚至想不起来那两个汉字该怎么写。「变冷了,关起来吧。」诗织擅自关上窗子。「快点来团练吧。」她也擅自集合社员。

破篮球架那儿,如果少了乱糟糟的爆炸头和没进的射篮,就会过于冷清。

窗子关上后,我依旧无法进入音乐教室内的世界。「社长!」但诗织的声音让心神留在操场上的我,重新拿好萨克斯风。

「好,比赛近了,大家振作点!」

我微笑这么说:心里却想着,最不专心的人就是我呀。我的心就像昨天的石子一样形状歪斜,受到篮球架的吸引,在操场上吹着冷风。

指导老师体型微胖,挥舞指挥棒的动作却很轻盈。我们配合着他将音符变成音乐。我喜欢萨克斯风的声音。感觉它扎实地通过我体内,最能够表现再怒哀乐,或是四季的流转,所以我喜欢。我也喜欢合奏。各式的乐声交叠产生厚度,变成温暖的粒子流徒于空气之中,就像花田的花朵一口气全部绽放一样,心旷神怡。粒子在空气中流动碰撞,温暖了整个空间。乐声相当温暖。

我们反复练习布拉姆斯的《匈牙利第五号舞曲》和《布兰诗歌》的终曲(哦,命运女神)。小只造追逐着音符,而是必须想像正在演奏给某个人听,才能掌握每个音符——去年,一位学音乐家留着一头长发的胖子学长和我合奏时,这么告诉过我。他说的固然没错,不过因为他的外型太恶心,我实在很难同意他的看法。

比赛快到了,我知道音质必须沉稳安定。

即使眼睛追着乐谱、追着指挥棒,即使练习全部结束、吹嘴离开嘴唇,我的心仍旧遗落在操场上。

我的心,被那个穿着皱巴巴的白色T恤、对着破烂歪斜的篮球架跳起,说:「构得到吗?」的身影抛下。

「我去还钥匙哦。」诗织把焦糖色的开襟毛衣藏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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