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校方也觉得难以判断,才会预备一星期的缓期吧。」
现有的证据……被须藤打的伤口,是事件唯一的关键。
「所以……事情的趋向,就是打人的须藤同学会被重罚。」
「这是先告状那方的优势之处。被害者的证言是有证据能力的。」
「我无法接受啦。我才是被害者,停学可不是开玩笑的啊。要是变成那样的话,别说是篮球正式球员,我连这次的大会都会无法参加了!」
C班的家伙为了击垮须藤,抱著壮烈牺牲的觉悟进行此作战。就算自己多少会受到惩罚,只要能让正式球员一事化为乌有,那就无所谓——这件事件让我觉得他们有此企图。
「我们去拜托C班那三个人讲实话嘛。假如他们觉得自己不对的话,心里一定会充满罪恶感,不是吗?」
「那些家伙才不是那种人。不可能老实说出来。可恶啊……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些小喽啰们……!」
须藤拿起放在桌上的原子笔,就把它「啪」地折成两半。我很了解那怒不可遏的心情,可是那只原子笔是我的耶……
「要是无法以言语说明,那就需要确切的证据了。」
「是呀……如果有证据能够证明须藤同学没有错的话,那就好了……」
要是有这么刚好的东西,应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吧。然而,须藤没表示否定,做出了沉思般的动作。
「说不定有喔。虽然这搞不好是我的错觉……我在跟那些家伙打架时,似乎感觉到附近有奇怪的动静,或者该说是我总觉得旁边好像有人。」
须藤似乎没什么自信,但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也就是说,或许有目撃者?」
「虽然真的只是感觉。我没有确切的证据。」
目撃者吗?要是对方有从头看到尾的话,就会是个对情况有利的要素。然而,视情况而定,须藤也有可能被逼入更糟糕的窘境。例如,须藤是在打倒他们之后才被目击者撞见——这种情形就会成为「判定是须藤先动手」的决定性一击。
「……我该怎么办才好?」
须藤垂头丧气地抱著头。栉田讨厌沉重的沉默气氛,于是开口说了话:
「证明须藤同学无罪的方式,大致上分为两种。第一种方式很简单易懂,就是让C班的男孩子们承认自己说谎。让他们承认其实并不是须藤同学的错,应该会是最好的方法。」
这毫无疑问是最理想的。
「我刚才也说过这不可能。那些家伙才不会承认自己说谎。」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他们无法承认吧。如果供认自己对校方说谎,还想陷害他人的话,或许他们就不止会受到停学处分。
「然后,另一种方式是找出须藤同学刚才所说的目击者。要是有谁看见须藤同学他们之间的争执,那一定就会成为查明真相的助力。」
现阶段的实际方案也只有这些。
「就算说要找目撃者,可是具体来说你们打算怎么找啊?,」
「一个一个老老实实地找吗?还是要以班级为单位四处问问之类的呢?」
「如果对方会因此而站出来那就好了。」
我觉得我们似乎会谈很久,于是就从橱柜里挑了挑东西。我拿出入学不久后在便利商店买来的即溶咖啡与茶包。我记得须藤好像不太敢喝咖啡。我用热水壶中常备的热水各泡了一杯,接著放在桌子上。
「虽然这好像很厚脸皮,不过这次的事情……你们能不能别跟任何人讲啊?」
须藤直接对著放在桌上的茶吹凉,并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地如此说道。
「咦……别跟任何人讲的意思是……?」
「消息传开来的话,篮球社的人也会知道吧。我希望能够避免这点。你们懂吧?」
「须藤,再怎么说这————」
「我希望你能理解啊,绫小路。要是从我身边夺走篮球的话,我就一无所有了。」
须藤抓著我的双肩,以炽热的口吻说著。没什么是比消息不传开还要好的。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可能施暴,人家当然就不会爽快接纳他了。
「C班的学生们会不会四处张扬须藤同学施暴的事情呀?而且还把事情讲得对自己有利。」
这件事是可以想像的。既然目前我们处于劣势,对方毫无顾忌地到处讲也并不奇怪。须藤的模样就彷佛在问「真的假的?」,接著便再次抱住了头。
「该不会已经露馅了……?」
「不,现阶段这件事应该还只有校方及当事人知道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因为如果C班的家伙打算张扬,那事情早就传到我们的耳里也不奇怪。」
C班向校方告状,而校方在放学后跟须藤确认真相。
也就是说,即使中午期间消息传遍了四周,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至少现在还没有传得很开。
「所以暂时能够安心了,对吧?」
然而这也不知会持续到何时。传言就是一种即使下了封口令也迟早会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