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
我在一旁看着飞鸟一会。不久后他睡着了,所以我静静地起身。
我走下楼梯后,看见飞鸟的妈妈在等我。
「他好像累了,睡着了。」我说。
她用她一贯的开朗口吻问道:「要不要喝瓶啤酒?」
我原本心想,飞鸟身体不舒服,她怎么还这么随便啊!但是我想她一直要照顾飞鸟,所以有些消遣也是应该的,所以我就接受了她的提议。
客厅里没有丝毫人的气息,只有残存着久未使用而产生的冰冷空气。
飞鸟的妈妈拿着一个装着啤酒瓶的盆子走了过来,接着打开瓶盖,把啤酒倒入我们两人的杯子中。
我们没有干杯,只互相举起酒杯示意,接着喝了口啤酒。
「照顾病人很辛苦吧!」我对她表达慰问之意。
她微笑说:「我已经习惯了,我不把这件事当成日常生活的小事,不当成照顾病人,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我环顾了客厅。
「家里好安静喔!飞鸟没有兄弟姐妹吗?」
「飞鸟是独生子,因为我的先生常常不在家,所以家里几乎都只有我和他在,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好几年,这间房子对我们来说,稍微太大了一点。」
我们似乎没什么话说。
「飞鸟跟你说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后,她对我这么问道。
「您听过月族的故事吗?」我说。
「嗯,我知道啊!」她回答。
她的表情一样轻松,但是却稍稍移开了视线。
「因为故事很有趣,所以我很有兴趣,他对你提起了吗?」我问。
「对啊!他跟我说过好几次,他说那是很久以前发生在某个地方的故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回答。
我试探说:「那会不会是他编出来的故事?」
飞鸟的妈妈回答:「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她说:「飞鸟说你也是月族的一份子。」然后便将啤酒一口气喝干。
「对不起喔!你对他的话不用太在意。」她接着说。
这个话题已经谈不下去了,由于我实在拙于改变话题,所以就起身对她说:「我差不多该走了。」
飞鸟的妈妈也站起来,对我说:「谢谢你,下礼拜一样还要麻烦你了。」
接着点头对我示意。
这间房子虽大,但却如同毫无血色的人一样,冷冰冰的。
我每次离开这里时,都有如逃难一样。我走出大门后,回头望了一眼。
飞鸟的窗户开着,窗帘正在摇动。
我在一瞬间看到了像是人影的影子。
可能是我看错了。
因为飞鸟应该还在睡觉才对。
窗边应该不可能有人。
***
深夜,我在洗衣服。
我正在洗着几件内衣、睡衣,和毛巾
我坐在洗衣机上看书。
洗衣店里除了我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但是店里还有另一台洗衣机在运转。
洗衣机停止后,应该会有人来把衣服拿走吧!
屁股下面传来一阵阵的震动。
震动的感觉还蛮舒服的。
我阖上书本,闭上眼睛。
脑中浮现出普菈妮奈的身影。
倒在沙漠中的普菈妮奈,和我自己重叠在一起。
格里则是文哉。
***
有人推开洗衣店的门,走了进来。
我睁开眼,看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
「晚安。」他简洁地向我打声招呼。
我笑着回答晚安。
他的体格很结实,皮肤是褐色的,可能是个喜欢冲浪的人吧!
他留了头长发,啊!马贼也一样是长发。
他微笑着走到那台刚刚才停止运转的洗衣机前。
「今天没有下雨,但是明天一定会下雨喔!」
他并非对着其他人说,像是自言自语。汉金会不会就是这样的人?
青年两手抱着衣服,对我说:「晚安,不久后再见罗!」接着就走出洗衣店。
我望着他的背影。
不久后?
我收起了如痉挛般的笑容,叹了口气。
***
接下来几天都一直下雨。
我去了学校,但却无法专心上课,我满脑子都是飞鸟。
礼拜五,我和青野一起在学校的餐厅里吃饭。
「这几天看不到月亮耶!这阵子月亮正美呢,真可惜。」
青野好像真的很喜欢月亮,每次跟他在一起,他老是只谈论月亮。
几个同学加入了我们,我们一起吃饭,谈着一些没什么大脑的话。虽然我们这桌共有五、六个大学生,但对话内容却极为幼稚,一群人整整花了三十分钟在谈论电视节目、凶杀案、附近的宠物店等等事后根本想不起来的话题。
我觉得参与他们的对话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所以我就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