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它的感觉,并不是自然的雄伟之静,也不是人格的泰然之静,而是寄宿着显然不同于人类的精神,一动不动的怪物那种,毛骨悚然的静。
「千鹤子……」
我念着已经不在的好朋友名字,叹了口气。
我感到绝望。我不知如何是好。我懊悔、悲伤,最重要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今后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千鹤子的爸爸和妈妈。
「……」
「姐姐,回去吧?」
少女拉了拉转身对着樱花呆立不动的我水手服的衣袖。
「在我看着的时候,樱花先生什么也不会做的」
「……」
我的感情与其说是依恋,不如说更接近面对近在眼前的仇人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我心里怀着不忍离去的依恋,被个头只有我一半高的少女拉着手,从学校旁边被拉了出来。
我感到无能为力。至今一直勉强怀着认为千鹤子还活着的虚无飘渺的希望,如今也彻底断掉了。
我心中怀着无力感与虚无感,无精打采地离开现场。
我被拉着手向前走,学校渐渐从视野中消失,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住宅区内。
我们两个默默地走了一会儿。
不久,在彻底看不到学校的时候,我维持着被她拉着袖子的状态,一边走一边疲惫地张开嘴,喃喃地问道
「……呐,你为什么要喊住我?」
「因为」
少女回答
「姐姐虽然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到对吧?既然如此,我们就是朋友呢。朋友一定要救的……」
「……」
我摇摇头。我……才不是。我跟这种喜欢幻想的孩子才不是一类人。以前因为我突然感觉到的『突如其来的不安感』害大家表现出的吃惊反应,以及我被贴上的『这孩子有点怪』的标签,在脑海中浮现。
「那种事……」
话说到一半,我停了下来。
现在连反驳的精力都彻底丧失了。
而且,对这种小女孩说的话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否定,也显得太不成熟了。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我的心里确确实实地沉淀着一股恐惧,感觉越是否定就越会破绽百出。
所以我问了别的事情。
我对她说的话有些在意。
「……呐,为什么有你看着,那棵樱花就什么都不做?」
「因为我看得到哦」
少女依旧理所当然一般回答了我的提问。
然后
「而且,我是“魔女”啦」
「……是么」
少女这么说道。
我以那棵疲惫不堪的心,漠然地接受她说的话。
3
「……我回来了」
嘎啦嘎啦嘎啦,我把如今这一带已经很少见的横拉式玄关门打开,走进家里。
我家房子面朝旧街而建,已经有些年代了。我慢吞吞地脱下鞋子,这时从门帘后头传来妈妈「欢迎回家」的声音。电视里放的时代剧的声音,还有高汤煮出来的味道,都传到了玄关。
「……」
我没力气跟妈妈说话,有气无力地走上地板,走进靠近玄关的我自己的卧室。
我把门关上,放下包。我累坏了,现在不管是心灵、身体,还是这一路上的事,感觉全都像在梦境中发生的一样————我好想直接把褥子拿出来,在上面倒头大睡。
我好想睡着之后一觉醒来,一切都是一场梦。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然后抛在脑后。在回路上那小一段事情,我难以接受,也缺乏现实感。
「哎……」
我叹了口气,连换衣服都觉得着急,躺在了榻榻米上,把脸埋在坐垫里。
我脑子好蒙,里面满满的全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难相信相信的事,难以相信的话,都太多了。
现在这样冷静下来再看,感觉不到那是现实发生的事情。然后对那个少女讲过的话,我也不知道究竟该相信多少。
为什么事到如今会有这种事?
老实说,我就是那么想过。
千鹤子失踪已经了十年。以前我几乎每天都会去那所小学上学,毕业之后也几乎每天都从那棵樱花树下走过,为什么非得现在才发生那种事情?我已经搞不懂了。
至今为止,这种情况明明都没有过。
就算突然变成这样,就算告诉我那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去想。
了解到了好多。千鹤子已经没希望回来了。
不,这件事就算了。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我已经死心了。
问题是————我小时候的记忆是千真万确的,千鹤子就是被那棵樱花树抓走了。
而且樱花树打算抓走那个男孩,却被我坏了好事,所以我现在彻底惹恼了那棵樱花树,被它盯上了。
这是真的么?我可以相信么?那可能只是那个女孩的空想喔?
跟女孩分别之后,这样的自问自答在我心里浮现过不少次。少女的话,证实了十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