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现在,冰镐正高高地朝我举起,尖端在云缝中透下的光芒中熠熠生辉。嗯,这特效会动摇我的决心的,还是快停吧。可事到如今,我就算制止也没有用吧。我心灰意冷,将口中的血和肉咽了下去。
随着一阵怪声,熊谷学长以投标枪的要领,将冰镐挥了下来。
咻咚,一只吹箭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不不不不不不,这也太离奇了吧。
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学长的脖子上插着一根好像产自南美原始森林产的箭。箭尾带着饰羽,根部刻着貌似诅咒的文字。但仔细一看,箭头是一支注射器。里面液体渐渐地注入到学长的脖子里。此乃高科技与古老巫蛊的集合体。顺带一提,这里是现代日本。那东西就是这样的嵌合体。
前辈轰然倒地。同时,观叶植物的花盆霍地抬了起来。
进行了地形伪装,背上整面插着草的有汰哥大叫起来
「有哉,你没事吧!」
「你脑子没事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我声嘶力竭的咆哮,有汰哥竖起了大拇指。他脸上沾满了土,露出皓白的牙齿。吹箭在他手中反射着危险的光辉。话说,这吹箭射程远过头了吧,是安装了发射装置对吧?
「为什么是吹箭!你从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啊。地形伪装用的草全浪费了,快给园艺社道歉,谢谢你救了我,混账!」
「只要射中,其他的怎么都好啦!关于藏进那里的时间,我选择缄默,不要小看哥哥我的预测能力!园艺社的诸位,非常抱歉,草儿们做出宝贵牺牲没有白费!不用谢,哥哥我最喜欢这种时候会道谢的有哉了!」
「去死!」
「在我们这行,这可是夸奖呢!」
化身草怪的有汰哥骄傲起来,随后迈出脚步,一把抓住熊谷学长的领口。学长现在翻着白眼,他真的没事么?但是,血差点从我嘴里流出来,所以担心的言语没有说出来。
而这个时候,熊谷学长已经惨遭报废处理。我将嘴里的血咽了回去,举起手
「老哥,你不带熊谷学长去市场,准备去什么地方?」
「那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市场吧。因为他咎由自取,得一直等到伤好出院呢。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情况,我也已经参与了,就不会再让他给你添麻烦了。这方面的『说服』我很拿手的。有哉用不着担心呢」
因为女性关系使问题复杂化的事情似乎是真的。用不着他来说,我也不会担心善后处理。包括注射器内的药物在内,有汰哥从怪物那里继承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我感觉,我们家的地下室其实绝对没有封锁。
不知道熊谷学长什么时候才会回到学校来,但这种时候还是冷血无情地将责任归咎到他自身的头上好了。我的一只眼睛差点被他报废,我再怎么好心也不会同情他,何况我基本上是个坏人。只不过,熊谷学长是因为左眼被挖掉才气疯成这样的,这件事可不能忘。人通常根本不会料到自己可能会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不会料到自己可能被杀。
这么一想,我身边的可怜人还真是不少。
夏子学姐也是,熊谷学长也是,还有那个手被切下来的陌生人也是。
哎,遇到这种事,心情糟透了。有人要杀你,通常就是这么回事。连我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舆论。『恶人〈Villains〉』只能给人带来不快。
我果真不想被卷入杀人事件中。真讨厌,必须尽早磨碎。
闲话少说。我的思维又飘向了奇怪的方向。我朝满背是草的家伙喊去
「老哥~,不抵抗的我~,是不是很了不起?」
「嗯,了不起哦,非常了不起哦。晚饭做你喜欢的羔羊肉排呢,好好期待吧」
老哥一时停下脚步,对我挥了挥手。那当然了,我当然了不起了。好,我的主张宣告结束。有汰哥继续向前头,拖着熊谷学长从视野中消失了。他带着那么个庞然大物,究竟能不能在完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平安下楼呢?学长刚才吼得声嘶力竭,怕是没人敢过来,不过这一路上还是很难遮掩吧。不过,我看好有汰哥,毕竟他是有汰哥呢。他并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强大的财力和广阔的门路,我所了解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顺带一提,我认为他没有朋友也没有恋人。嗯,应该没有。
说不定已经有了。算了,这种事无关紧要。
如今一切安好,屋顶上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状态。有栖和初姬应该不用被卷入进来了。对此,我感到十分欣慰。要是往后初姬跟那种状态的熊谷学长相遇,不知道会发生了。就算是初姬也没办法抗衡纯粹的暴力吧。
「啊,不过那孩子武装过了呢」
————————————吱
正当我自言自语的时候,门响了。我转向身后,只见一个小小的影子从敞开的门后面出现了。老哥是应该知道她藏在那里吧,还是疏忽遗漏了呢?那孩子向前走了一步。
「学长,你真的傻到家了呢」
她非常冰冷,非常坚定地说道。
冷不丁的就被学妹给毫不留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