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方使用的型号不同,但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集音器。
「——哦不,请大家帮助柔弱的我逃跑吧」
叶方和其他男人只能屈服于杀人魔开心得不得了的笑容。
02
至今为止,人类有过所谓的和平吗。
从某种角度来说,键小野这个男人是过着和平的人生的。
出生在没有战争的日本。
虽说没有父亲,但衣食住行并不困难。接受了充分的教育,在治安良好的地区长大,进入大学,成为了有安定收入的公务员。
非常和平的一生。
但是角度看法不同,结论也不同。
母亲经常烦恼于与男性的关系,几个恋人之间勾心斗角。在学生时代的键小野自己周围,朋友,恋人的爱恨情仇,纷争与背叛就从未停息过。大学时代,母亲去世后,一个律师带着一群人出现,跟他说他其实是一个大家族的私生子。然后他又被卷入大家族的财产争斗中。
看似和平的他的人生中,充满了人与人的争斗。
看看新闻,苦于纷争和恐怖事件的国家更可怜。
让人类受苦的,一直都是人类。
人怨恨人,人伤害人的,人类史也是人类与同类互相争斗的历史。
每当看到这种人与人的斗争,他心中就在积蓄不满。
是一种还不至于表露出来的,小小的不满。
人类,本身就是这种东西吧——
在感到厌烦的同时,也认命了。通过斗争增进了感情的历史也是有的,战争还能催生出新的技术。
很明显,今后人类也将这样走下去。
所以,键小野也尽可能地避免纷争,作为随处可见的平凡人类活着。在他差不多开始想着讨老婆的时期——
一个让他得知自己本质的契机突然降临。
东京厄袭。
那时因为站在境界线附近所以被碎片砸到,右眼失去了视力。
不光是右眼,当时约好在那里碰头的婚约者,也消失在了境界线对面——那时的他,根本没顾上担心她的安危。
他满脸是血的仰望着紫色的境界线。
周围都是受了伤,四处逃窜,或是互相帮助扶持的人们。
那时候自己到底作何表情呢?
直觉,或是本能地认为眼前耸立着的境界线并非人类所为。弱小的人们都在仓皇逃窜。
在这种地狱之中,键小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人类的惨叫,听起来比任何赞歌都要悦耳。
在甚至有种对哭喊声竖起指挥棒的冲动中,他明白了自己的本质。
他是,和平主义者。
心怀着厌恶人类之间的纷争,战斗,战争——想要将其完全根绝的想法。因为在对战争感到反感的同时,知道它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不想绝望,所以才一直装作放弃了。
而现在,自己心中一直感到困惑的问题有了答案。
至今为止,人类有过所谓的和平吗。
有。
就是在东京厄袭发生的瞬间。
在历史上,人与人之间的斗争第一次全部停息了。
没有人与人的相互厌恶,背叛,伤害的世界是多么美好。
不互相争斗,不互相猜忌,不互相恐惧。
任何人都平等地,平等地作为弱小的生物,在非人的入侵者手中逃窜的一幕——
键小野这个和平主义者看到了自己理想乡的一隅。
人类是有可能不与同类纷争的种族。
在人类以外的敌人——人类绝无胜算的,强大的捕食者攻过来的时候。
东京厄袭的遭遇给他了这样的启示。
但是自己是和平主义者,并不是毁灭主义者。也没有疯,也理解生命的可贵。
所以他加入了救务厅这个组织。
给都心的侵略者起名叫EOM也是他的主意。
EOM——人类之敌。顾名思义,它必须要是人类的天敌。
如果是人类能够战胜或是回避的东西,那就和一般的猛兽和天灾没有区别。
作为绝对的威胁将人类团结起来,而又绝对不让人类灭亡。
人类之敌,必须是能保持这种绝妙平衡的,人类的『邻居』——
「——木村阿尔忒弥斯消失了?」
救务厅本部大楼。
部下气喘吁吁地向他报告。恐怕是拼命冲过来的吧。
「审问室的定期报告没有来,让辅助小队去现场调查……结果发现了三名负责看管犯人职员的尸体……」
键小野看向与自己通行的两人。
「国井队长,刘班长」
头发黑白相间的正规队伍队长,和戴着带链眼镜的女性点点头。取出了无线电。
「正规部队队员现在马上集合,将木村阿尔忒弥斯所在的别栋大楼全部出入口封锁。然后让现在在别栋的职员们按照演习时的路线迅速撤退。不要拉响警报,以免将慌乱的职员卷入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