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直到电车停驶前我送和泉去车站,她在离开时叫我回电话给雪菜,我也无言以对。
回到房间后,我没心情预习明天的课业或去洗澡,只是默默地待在手机前面。
各种念头浮现在脑海,我甚至不敢确认手机有没有收到讯息,时间就这么白白流逝……最后我总算下定决心,打开手机。
「开樱画报……」
我光听到今天发售的杂志名称,就知道雪菜打给我的理由是什么了,这件事想必她不会知道吧。
因为,我在开樱画报编辑部上班的消息,雪菜并不知情。普通的朋友或恋人都会告知对方的。
如今我们根本没有联络——所以我聆听着雪菜久违的讯息,还有她那如流水般清新悦耳的嗓音,全身不停发抖。除了痛苦之外,我还感受到某种喜悦之情,真是太自私了。我还是一样差劲透了。
不过,我也不能一直沉沦在感伤之中。
我是否该答应雪菜的要求?
「…………」
老实说,我不愿想起那篇报导。
今天一整天,我拼命遗忘开樱画报发售的事实,以免自己想起和纱的事情。我带着和泉到处跑,多少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没办法回应雪菜的要求——不过,我试着揣摩雪菜的心情。
雪菜和我联络时,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思绪呢?
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敢打电话给我的?
一想到这里,我实在不能忽视她的联络,即便我是个差劲透顶的人。
我先到厨房喝一杯水,坐回床上反复深呼吸,雪菜打给我时大概也是这样吧。
不想忽视她的话,其实传简讯就够了。好比我今天非常忙碌,或是我已经看过开樱画报了,顺便再称讃和纱几句等等,我只要传递这样的讯息就好。至今我一直躲避雪菜,这样做搞不好还比较好。
可是,雪菜的声音和某句话,紧紧地缠着我。
拜托,让我听你的声音——
「……呼。」
我将手机贴住耳朵,听着拨号的声音。
一声,两声。
「喂、春希!?……是你、对吧?」
「……雪菜。」
「啊……春希。」
我和雪菜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想必内心都是百感交集吧。
开心、悲伤、放心、后悔。
徘徊在各种复杂的思绪中,我们还是勉强开口。
「你真的、打给我了呢……欸、嘿嘿。」
雪菜短促的笑声中,不知包含了多深厚的情感。
「是啊。……好久没联络了,雪菜。你过得还好吗?」
「嗯,很好啊……最近研讨会也挺忙碌的,有点辛苦呢……啊哈哈。」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思考该如何回答。
「我也是……课业和打工都很忙。所以,今天才会这么晚联络……抱歉。」
「没关系的,春希一向很努力嘛,你比我还要努力呢。我才应该道歉,提出这么厚颜的要求,不好意思。」
「不、别这么说……」
「所以,你肯联络我就够了。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雪菜的声音,乘着电波轻抚我的耳朵。
和三年前一样动听悦耳的旋律,逐渐沁入我的心房。
那是我一直想要遗忘,却又忘不了的感觉。
◇
稍微闲聊一会后,雪菜切入了主题。
「啊……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那个啊,这个礼拜的开樱画报——」
「我看过了,冬马那家伙,真的很了不起。」
「没错、很厉害吧!我都吓了一跳呢。」
「国际比赛的亚军嘛。」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我可以这么轻易说出和纱的事情啊。
而且还是对雪菜开口。
「我看了照片,和纱变得好漂亮喔。我在网路上查了一下,有好几个世界级的钢琴家也得过这个比赛的奖项,有点类似扬名的契机呢。……和纱的母亲以前还拿过冠军喔。」
「这样啊。那么,她现在大概被冬马曜子嘲笑,母女俩互相斗嘴吧。冠军和亚军的争执之类的。」
雪菜笑着同意我的说法。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如此一来,她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愿望?」
「她想靠钢琴一展长才,并且和母亲重修旧好。冬马真的很努力实现这些目标啊。」
「不过,和纱的另一个心愿……」
「咦?」
雪菜似乎说了什么,我好奇反问她也没回应。相对的,她提了另一件事。
「……吶、春希。我们来干杯吧?庆祝和纱获得亚军。」
「咦?干杯?」
「嗯,你的房间有酒吗?」
「呃、冰箱是有几罐啤酒啦……」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立刻准备一下!春希你也去拿酒吧。」
「呃、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