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问道:
「你是说矶部吗?还是……」
「我是说投手丘上的家伙。」
毫无误差地将球投到永仓手套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端正」能不能拿来称赞投球,但是巧投出的球,那种没有丝毫紊乱的轨迹的确相当美丽。
要用放球点的准确、身体的柔软、投球姿势的安定等术语解说巧的投球动作虽然很容易,但是巧的球不受这些固有的僵硬名词局限,远远超过这些话语所能形容,只让人感觉到最为纯粹的美感。
「永仓。」
拿下面罩,单脚跪地的永仓抬头往上看。
「让原田全力投球。」
「进垒点呢?」
「交给你。」
「了解。」
永仓跑上投手丘,在原田的耳边简短说了几句。矶部吸口气,轻咬一下嘴唇摆出打击姿势。野野村在永仓后面稍微弯腰。
外角偏高的球。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偶然,球从矶部最喜欢的进垒点飞过来。
挥棒落空。
「不打的话是坏球。」
「我知道。」
下一球的进垒点几乎相同,但是这次很靠近好球带边缘。永仓接球之后吐了一口气。
「永仓,如何?」
虽然对永仓问了一声如何,但是海音寺也不知道自己问的究竟是原田的状况、这一球的感觉,还是接下来这场比赛的胜算。
越过面罩可以看见永仓噘起嘴唇,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用右手轻轻握住球。海音寺也试着露出同样的笑容。
瑞垣,你要怎么办?你要如何打倒这个投手?
你自信满满地说你们拥有十年难得一见的阵容,那么你觉得这样的横手,可以从原田的手里拿下几分?要求除了门脇的选手全部握短棒,尽可能碰到球,还是靠门脇打出全垒打,之后死守仅有的一分……无论如何都相当困难啊。你应该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吧,瑞垣?我等着看陷入绝境的你,还会使出什么方法。如果不把你那种看透别人的眼神、戏弄人的说话方式、自信的冷笑全部舍弃,那是没办法获胜的。你得使尽全力才行。你说想看见原田跪在投手丘上的样子对吧?我则是想看见你拼尽全力的样子。
不,我一定会让你拼尽全力,你最好有所觉悟。
「海音寺。」
矶部站在前面,拉着海音寺的脸颊。
「好痛,你在做什么?」
「因为你露出很奇怪的笑容。」
「咦?我有笑吗?」
「嗯,看起来就像木瓜在发现猎物之后,舔着嘴唇的样子。」
「木瓜?」
「我家的猫。虽然年纪大了还是很好色,这个时候总是追在母猫后面到处跑。」
「别把我和好色的猫相比。」
矶部耸耸肩,将球棒夹在腋下:
「怎么样?再不快点结束,会赶不及接下来的行程。」
「说得也是。帮我再跟大家确认一次明天的练习时间,然后伸展一下就解散……可以再帮我确认一下比赛当天的球场吗?」
「了解。」
「拜托你了。再见。」
「你还不回去吗?」
「我还有一件事。」
矶部缩起下巴,偷瞄一眼海音寺。
海音寺的视线落到矶部腋下的球棒,而且发现球棒的握把正对着自己。
不只是瑞垣,我自己也是身处绝境。
海音寺握住球棒,从矶部的腋下把球棒抽出来,单手轻挥金属球棒。
「永仓。」
「是。」
「你上打击区。」
海音寺把球棒递过去。收到命令的永仓没有回应也没有伸手,只是无言抬头看着海音寺。
「吉贞。」
「有——」
在三垒附近与东谷说话的吉贞转头用拖长的声音回答,一边跑了过来:
「是——有什么事吗?啊、难道是有便当吗?」
「去接原田的球。」
「咦?」
「永仓站上打击区,由你来当捕手。」
「咦——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学长刚才也看到我华丽的守备了吧?难道不觉得我还是适合守三垒吗?你也是这么认为吧?我刚才的守备真的很帅。」
「吉贞,你以为野野村为什么要一对一指导你捕手的技术?没时间了,快点准备。」
永仓站起来拿下面罩,脱掉护具,无言接下球棒。
「原田,不用手下留情,给我认真投。永仓也是一样,当成正式比赛来打。」
「咦——怎么这样?我不要,有人在我眼前挥棒,我绝对接不住球。我可以很有自信地说,我接不住。」
「接得住的。证明给我看你厉害的不是只有那张嘴巴而已。听好了,把这当成实际比赛。」
吉贞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终于选择闭嘴。从野野村那里接下捕手手套也只是用力耸肩。
矶部向前走出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