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拜。我其实也想不透当时为何如此推测,可是确实立刻就认为是她从外面打给我的。
然而,话筒另一端的声音不是她。
「对不起……请问现在几点了?」
我愣住了。
那是年轻男性的声音,大概十几岁到二十五岁左右。我太过惊讶,完全无法回答他。于是他又问了一次。
「现在几点了?」
我不自觉回答他,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谢谢,他小声低语后,挂了电话,而我还是愣愣地握着话筒。
这是怎么回事?打错电话吗?——不可能。恶作剧电话?可是,这种恶作剧到底有什么意义?
还是他真的想知道现在几点?但若真是如此,与其打电话给陌生人,不如打给报时台还比较准确,不是吗?
如果是打错电话,我也不会在意;如果是恶作剧电话,忍耐着不舒服一下就过去了,但像这种不知为何打来的电话,反而令人在意,余味复杂。
我抱着像被狐狸骗了的心情放下话筒,心想这世上真的有很多怪事。
隔天晚上的十二点前,电话又响了。这种时间来电的人不少,我打算接起来,但我在拿起话筒前确认来电号码,是「公共电话」。
不可能吧,我心想,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吧。
我应该是想确认真的不会有这种事才拿起电话,另一端立刻传来年轻男性的声音:
「……现在几点了?」
我一瞬间思索着如何应对。
不发一语地挂掉电话吗?还是质问对方的身分或意图?然而人只要一焦虑,就会变成这样,我就是个例子,我近乎自动回答,「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我回答的当下就在想,我不该说这个,要说别的。你是谁?为什么打电话来?但在我出声说出,「那个……」之前,电话另一头的人已经小声说句,「谢谢……」然后挂断电话。
隔天,电话又来了。几乎是相同的时间点,显示是「公共电话」。我没有接起来,当电话转接到答录机时,对方便不发一语挂断电话。
这个无法解释的来电大约持续了一星期。
「好不舒服哦。」久保小姐问我,「你没事吧?」
事情没有严重到需要特别担心。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但也不是会造成实质危害的事情。
那就好,久保小姐说完后又吞吞吐吐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黑石太太的事情。」
黑石太太是从冈谷社区搬出去的住户。
「黑石太太不是也说过吗?说她接到恶作剧电话。」
有这回事吗?可是打到我家的电话,应该也不算恶作剧电话。
我虽然这么回答,但瞬间涌起讨厌的感受。
「说得也是……不过我有点在意是年轻男人的声音。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应该是吧,我回答,却有如鳗在喉之感。
黑石太太确实为了恶作剧电话而陷入不安。我记得她是说「没什么大不了。」不,假如这种怪电话,应该不会说「没什么大不了」。
黑石太太说的是「年轻男人」吗?
我记得,她说骑自行车撞倒她的人似乎是年轻的男人。
……思考到这种程度,我便坐立难安起来。
没错,黑石太太不是一直很警戒「年轻男人」吗?被自行车撞到虽然不是严重的意外,但因为对方是「年轻男人」,所以她将这点和恶作剧电话连结起来,认为对方带有恶意。
黑石太太之所以不安,是因为随机杀人、少年犯罪等的事件,而她搬家前后的期间正是社会上对于少年犯罪提高警戒心的时期。然而,真正将少年犯罪当成重大问题的时间点是在她搬走之后的二〇〇〇年。若要将这点当成黑石太太不安的理由,两者的时间点上存有差异。
恶作剧电话的声音是「年轻男人」?所以她才特别提防少年犯罪吗?
打来问我时间的电话也是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实在太在意了,所以联络了黑石太太。
以前听您提过接到恶作剧电话,请问那是年轻男人的声音吗?
「是的。」黑石太太回答我。
虽然她觉得声音有点老气,不过接到电话的第一印象是十几岁的少年。
她毫无戒心地接起电话,而对方唐突询问。
「现在一个人吗?」她一下子不知道对方问什么,好一会都没有回答,而对方像在等她答案似沉默以对。接着,黑石太太的警戒心升起,「不是。」少年听她这么回答,口中念念有词着什么,挂上电话。
「——他的口气也没有恐吓、威胁的意思,我觉得好像是为了察看什么。」
黑石太太事后也接很多次这种电话,虽然不是每天,但电话在某段期间来得非常频繁。大部分都是不发一语挂掉,有时也会说些,「家里有灭火器吗?」、「在看……电视吗?」等等意义不明的内容。
「要说没什么,的确是没什么。但被问说有没有灭火器,就让我觉得难道会被纵火;电视也是。我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