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累积一些社会经验,而且每天和先生大眼瞪小眼也很累啊,他本来就一直不在家嘛。」
香奈惠太太爽朗地笑了。
香奈惠太太负责准备早晚餐,中午则由媳妇美和下厨,打扫洗衣也是如此。期间,照顾美和已经四岁的儿子飒人小弟的工作就落到茂先生身上。
「我不清楚这一带的事呐,你还是问我太太吧。」
茂先生这么一说,香奈惠太太也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们不太跟这一带的人往来。」
益子家在一九七〇年搬到这里,搬来时,这里还在开发阶段,接近大马路的区域出现零星的全新独栋楼层,不少留下的田地和农家坐落在房屋之间。
「长期住在这里的当地人都有一定的横向联系,但我们这些新居民和他们根本没什么交流。我们也加入了町内会,但很长一段时间,带头的人都是本来就住在这里的人,我们只能默默听他们的话。」
长期居住者和之后搬来的新居民间存在隔阂。
自治会基本上由旧居民掌握,新居民就算参加,也被他们当成「客人」。尤其是关于土地的祭祀或习惯,新居民有很多不清楚的眉角,无法站在资讯对等的立场提出意见;取而代之的是,新居民就算不去担任需要负起众多麻烦责任的干部,也不会因此被旧住民多嘴干涉什么。
「虽然也是慢慢有改变,不过我们家不太热中自治会的活动……真的只知道附近邻居的事,而且也很片面。一般来讲,不都会因为孩子在当地学校念书,最起码和孩子同学的父母形成横向联系吗?我们老大和老二很会念书,都念私立学校;次男纯二成绩不好,上当地的公立中学,不太会念书,我们也觉得有些没面子。」
「最后,我们就没和其他孩子的父母有任何交流了。」
香奈惠太太笑着说。
纯二现在是二十六岁,媳妇美和则是二十二岁。纯二原本性格倔强又难相处,不过历经结婚、儿子飒人的出生,逐渐成为圆融的好爸爸。
「不过很会念书的长男和女儿到现在还是单身。长男在国外,女儿也在很远的地方,两人都有工作,不太可能和我们同住。结果到最后,我反而觉得纯二最有出息,娶到愿意和老一辈的人住的太太。」
纯二高中毕业后在当地运输公司工作。二十二岁时,娶了小他四岁的美和,立刻生了飒人小弟。纯二和邻居也没什么交集。
「虽然不是说我在这都没朋友,不过在附近的朋友倒是一个也没有,毕竟这一带的人都不喜欢我啊。」纯二苦笑,「美和反而和这附近的人感情很好,她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附近年轻妈妈组成的团体和美和很要好,但都是搬过家的人,不是长期定居在此的居民。茂先生如此感叹:
「小时候,知道家里附近住着哪些人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我的老家是很小的小镇,说不定不是时代的问题,是地区的问题。」
香奈惠太太也点头说:
「我觉得还是时代不同吧?我在家时,多少会和邻居维持最基本的联系,也会聊聊天。总之,我知道现在的邻居,但要是问到以前有哪些邻居就不知道了。」
香奈惠太太大致知道附近的人家,也记得他们的长相,碰到面都会打上招呼,送回览板时也会站着讲几句话,但不知道邻居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关系很薄弱,一旦对方搬走就不记得那些人的事,常想不起几年前还住在这里的人。
「泡沫经济时期更是如此。十年前,这一带的人家变化很大。长期住在这里的人渐渐不在了,新的人也搬进来。而且,盖起来的建筑都不是普通的平房,反而是大楼和公寓,我们自然也和他们没有往来了,所以真的完全不清楚。」
不过,他们还记得冈谷公寓兴建前,那块土地是停车场。
「但没什么车子会停在那里,几乎和空地没两样。」
纯二回顾着。此外,那里在成为停车场前也是空地。
在泡沫经济时期,很多老房子的住户碰到土地收购就选择搬走,留下来的土地慢慢变成建设用地,最后只剩位在角地的小井户家。
「我还记得小井户家的事。」香奈惠太太说,「实在太难忘了。」听她这么说,久保小姐做好了那户人家曾经发生案件的心理准备,不过并非如此。
「其实那里是很有名的垃圾屋。」
别说是院子,篱笆和隔壁空地的边界上都堆满了高高的垃圾。
「我们搬来时,小井户家就住在这里了。他们虽然住很久,不过似乎不是当地人。我不太清楚他们何时搬来,但他们住在屋龄很大的木造房屋。」
益子家搬来时,小井户家还没有垃圾。
那是年纪很大的女性和中年儿子组成的双人家庭。那位女性后来去世,儿子留下来,垃圾则住不知不觉间增加。整栋房子乱七八糟,庭院的树木被垃圾埋住而枯死,有些地方的垃圾甚至堆得足足有一人高,甚至也可以从垃圾的缝隙窥见房屋的窗户被沾满汁溃的窗帘和垃圾埋住。
小井户家约在一九九〇年左右消失,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