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过。但阿姐非但没有被解雇,还照样偷偷地,不,有时候在我面前也若无其事地碰母亲的东西,偷一些小东西。
而且,阿姐也曾经单独和客人待在庭院里。我从二楼的窗户看到他们在喜玛拉雅杉前面偷偷地脸贴着脸。我从镜子里看庭院时发现了,然后,就躲在窗帘后面看他们。他们到底在那里干什么?难道阿姐想要取代母亲,把这个家占为已有吗?
坏心眼的佣人背叛主人,霸占主人的房子和财产。我以前就看过这种故事。但如果阿姐真的这么想,代表她比我这个小孩子更天真。
我早就知道,即使小孩子很聪明,大人很愚蠢,而且大人比较厉害。这是不变的规律。但小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人。像我这样聪明的小孩子,即使长大以后,也不会变愚蠢。那时候,我就会比阿姐更厉害,就轮到我好好教训这个坏阿姐。
帮我穿好衣服后,阿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客人们好像已经陆续抵达。走进母亲的化妆室,靠近通往客厅的旋转梯时,可以隐约听到客人在客厅的谈话声。只有男人的声音,母亲不在那里。
母亲到底在哪里?是在早晨提到的小客厅吗?可能让其他客人在客厅里等,自己在那里和别人幽会吧。我也搞不清楚。
我坐在旋转梯的楼梯口旁,把手肘架在膝盖上,我觉得有太多的事都搞不清楚。因为,母亲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今天她要我穿这件衣服?如果是穿平时的衣服,我自己就可以穿,也不需要看到讨厌的阿姐。是不是有什么特肘的意义?难道是今天会发生什么非要我下去不可的事?
「婆婆,快来帮壁炉点火吧,今天冷死了。」
下面有人大声叫着。
「对不起。今年已经收起来了。」
阿婆回答道。竖起耳朵,还可以听到手推车嘎吱嘎吱的声音,以及汤匙碰餐盘时的叮当声。可能在端茶给客人吧。
「什么收起来了,壁炉不就在那里吗?只要把屏风拿开,搬一些木柴过来,点上火不就好了吗?一
「梅雨来之前,一定要关上烟囱。」
「但其他房间不是还在使用壁炉吗?我刚才看到烟囱在冒烟。」
我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手推车又推走了。可能阿婆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平时都是阿姐出去接待客人的,虽然我根本不关心阿姐到底跑去哪里了,但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呿,这个婆婆真不客气!」
又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
「为什么不找一个漂亮一点、态度和蔼一点的下人,这算什么态度嘛!」
「你在胡说些什么。不管刚才的老婆婆有多过分,她可是女王陛下的奶妈大人。从女王陛下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是她忠实的仆人。」
另外一个人回答说。
「比起平时那个骚劲十足的狐狸脸小女孩,这种人不是更棒吗?」
「我才没你那么变态。我还是喜欢被女人侍候。」
「奶妈大人也是女人啊。」
「应该说,以前是女人。」
四周响起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显然客厅里有很多人。
「女王陛下还在打扮吗?」
称阿婆为「奶妈大人」的声音不知道在问谁,离楼梯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回道说:
「不,好像是在其他房间和人密谈。」
「喂,喂,这可不太妙喔。」
「和谁在一起?」
我没有听到他们说的名字。但我可以感受到下面传来一阵喧哗,有如一阵强风吹过。
「那家伙——。」
「他怎么还不死心。」
「越是这种人,越是纠缠不清。」
「不,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样?」
「今天好像是女王陛下自己邀他的。」
「是死灰复燃吗?」
「喂,开什么玩笑!」
「对啊,怎么可以这样。」
「那家伙不是早就结婚了吗?」
「可能是我们的女王陛下割舍不下吧。」
「只是逗逗他而已吧?」
「真是残酷。」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不愧是魔女。」
「不许你侮辱她!」
客厅传来争吵的骚动。但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根本无法继续平静地坐在那里。母亲今天的行为太不寻常了。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出什么事。
之后——
之后,我到底做了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分身。
我在二楼的房间,却可以亲眼看到母亲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上竟然握着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我朝母亲开了枪。这就是我不断梦见的梦境。我甚至觉得自己亲眼看到母亲的和服袖摆被风吹起,慢慢倒下来。我看得一清二楚。
但我的分身好不容易才撑起颤抖不已的双腿,从化妆室走到二楼的走廊上。我要去找母亲,我不想看到那些客人,所以,我既不想走旋转梯,也不想走通往玄关的大楼梯。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