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甜甜的花香味。
「…………」
京耶举棋不定,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在一楼客厅的桌子面对面而坐。
巴洛克身上依旧只套了件宽松的衬衫,两人的前面各有一杯倒了热腾腾咖啡的马克杯。
杯子里冒出的白蒙蒙热气,浓醇的香味,窗外晴空万里,仿佛前些日子的雨天都是骗人的一样。
可是这些美好的事物都帮不了京耶。
「赛菲洛特公司有许多赞助商。」
巴洛克说道。
「国防总省设立的空壳公司也是其中之一。」
搞不懂她干嘛说这些的京耶抬头看了巴洛克。
巴洛克用衬衫的过长衣袖包着掌心,一边用双手捧住冒着热气的马克杯,一边继续说道:
「军队的中枢当然就是军人。无论哪种组织都一样,最不可或缺的就是负责实际行动的士兵,不过这时出了点问题。」
「问题?」
京耶好奇地询问。
「有训练中完全没有异状,可是实际上战场后因受不了良心苛责而扣不了扳机的『无法杀生的士兵』;也有虽然敢扣下扳机可是承受不住杀人的沉重压力,导致出现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假装杀得了人的士兵』。像这类没办法完全割舍人类的良心的士兵占了一定的数量,除非上场实战,否则光靠目前的训练很难彻底辨别出这类士兵。
于是国防总省看上了……或者说有可能是赛菲洛特主动上门推销的『游戏』。无比拟真的环境,杀人体验,可是却完全不需承担受伤和死亡的风险。国防总省将『游戏』视为高密度的训练系统,寄予厚望。同时也对原罪刻印和塔纳托斯遗产抱有极大的关注,向赛菲洛特公司提供了莫大的援助。」
说到这,巴洛克暂缓了一口气。
「国防总省算是赛菲洛特公司的幕后黑手,琉璃子的枪就是从那里来的。」
「原、原来如此。」
京耶有些困惑地点点头。
「嗯?你刚刚一直欲言又止,不就是好奇想问这个问题吗?」
「没有啊,我对这种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这男人实在是……」
巴洛克大大地唉声叹气,手上马克杯冒出袅袅热气。
「呜。」
京耶这才发现。巴洛克虽然精准地猜测到他好奇想问的事情,可是她却刻意假借其他完全无关的话题来不着痕迹地替他释疑。
然后京耶这个糊涂蛋完全没有发现,傻傻地被诱入了陷阱。
在洒入客厅的阳光的照耀下,巴洛克的银发闪闪发光,脸颊看似隐隐泛红。
京耶完全被搞得无话可说,一股莫名尴尬的沉默笼罩着餐桌。
巴洛克缓缓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你不要放在心上。」
巴洛克打破了沉默。
「我是你的老婆耶。帮忙你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吗。」
故作平静的京耶感觉满嘴都是口感粗糙的沙子。
一如要冲淡那个感觉般,他含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
「我好像丧失记忆了。」
「应该是失去因果所连带造成的记忆丧失吧。」
不需刻意乔装,态度显得很平静的巴洛克轻晃着银发点头。
她那红色的眼睛凝视着咖啡的黑色水面。
「所以说,巴洛克,我不再是我了。」
京耶万念俱灰似地叹了口长长的气,放下马克杯扬起视线。
「我没有跟你组队,我也不记得你这个人,我不是你所喜欢上的那个守部京耶。」
扬起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停在对面的巴洛克身上。
巴洛克同样抬起头,开怀大笑。
「什么啊,原来你在在乎那种事情啊。」
「啥!」
京耶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你打算一笑置之吗!你这女的对我……」
「我喜欢你。」
「所以说,我不是你所知道的——」
「所以说,我不是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了吗。」
「啊啊!你这女的是白痴吗!为什么就是不懂!」
见京耶心浮气躁地大叫,巴洛克的脸上还是挂着冷静沉着的笑容。
「你对『失去记忆前的自己』和『失去记忆后的自己』是否为同一存在感到怀疑,最后做出了两者是不同存在的结论。换句话说,对你而言记忆就是你这个人的根干。原来如此,可是!」
「怎、怎样!」
「可是,可是——呢!」
巴洛克作势对抗似地也站了起来,挺出那微凸的胸部。
里面什么也没穿——从尺寸过大的衬衫底下所露出的白皙脖子和美丽的锁骨线条,看起来显得莫名性感。
「我不会把人类的根干和记忆画上等号。」
「不然人类的根干是什么?」
「当然是爱!」
「你是白痴吗。」
「喂喂喂,喂喂喂,缺乏理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