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的女同学面露哀伤已经是一种惯例。
从国小、国中到高中一路持续着这种饱受歧视的生活,因此让我误入歧途,变成名副其实的小混混,无论是在班上、邻居或是办公室的老师,地面上的所有生物总是对我投以恶意的眼神。连妹妹都在两年前说:「不要跟我说话,你这个废物。」每个人都只会以貌取人。哎,虽然我对其他人的想法不感兴趣就是了。
「咦?秋月同学你在哭吗?」
「我……我才没有在哭!乱说小心我杀了妳!」
「呵呵,这样啊。」
我结束这个愚蠢的问题,径自打了一个呵欠。
有多少人晓得自发性的打呵欠有多么困难。
「失忆症啊,可是,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束手无策。你的头部有可能是遭到撞击,所以不如去医院一趟吧?」
「不,医院就算了。」
我不想把事情搞大。
「真是任性的孩子耶。真拿你没办法,就先暂时观察一下状况吧。」
「状况吗……」
虽然完全没有获得解决,但现在的确没有其他解决之策。
啧,真是没办法。
我感到死心,从迭椅上站了起来。
「我走啰,或许还会再过来。」
「啊,对了,秋月同学。」
啊?我慵懒地应了一声,并回过头去。
「你的头发会不会太长了?这样违反校规喔。你剪短比较帅气。」
「……我是小混混所以没差啦。」
「真不愧是小混混。下次要再过来喔,我随时都有空。」
可恶,谁要来第二次啊。
看着用双手挤出乳沟的好色老师,我啧了一声后,用力关上保健室的拉门。
我走在洒满阳光的走廊上。
天气晴朗得仿佛昨天不曾下过大雨。
啊,不对,是前天才对。我不晓得昨天是否有放晴。
现在的气温只要一奔跑便会出汗,午休时间的走廊充满正在聊天的学生。
升上二年级后过了好几天。
有人继续待在去年的圈子,也有人建立了新的圏子。
当然,与我毫无关系,硬要我发表意见的话,我只能打着呵欠行经这条走廊。我发出充满哀怨的叹息声,静静打开班上的门。
这个瞬间,几乎班上所有人都看向我。
接着为了避免跟我对上视线,一个接着一个移开视线。
「唉……」
我的座位在中间那排的最后面。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撑着单肘,摆出遮住眼睛的姿势,一味等待时间过去。啊有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啊——
「吶,真理子说的是真的吗?」
「啊,好像是真的喔,她被三班的小混混缠上。」
然而,不可能会有人跟我说话,结果只能偷听大家的谈话内容。
「好可怕喔,要是老师管严一点就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所学校的老师个个贪生怕死,像我们班上也是——」
讲到这里,对方不自然地放轻了音量。
是我?是指我吗?
话说在前头,我虽然被当成小混混,但没有找过其他人的麻烦。
难不成是那个意思?活在世上便是一种困扰?
如果是的话,我也没辄了。哈哈,要去死一死吗?
「啧。」
我下意识咂了舌头,随即感到不妙。
如同我的预料,坐在附近的女同学立刻起身离开座位,躲到教室角落。
我想要解释,于是转过头去,只见一群女学生害怕地聚集在一起。
我刚好跟一个绑辫子的娇小女生对上视线,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别开了脸,此状让我再次忍不住感到想哭。
「可恶……」
我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让视线陷入黑暗之中。拜托快到放学时间吧。
我感到自暴自弃,即使上课钟声响起,我依然趴在桌上,但包括老师在内,没有任何人敢纠正我的行为,于是让我更难抬起头,只好忍受着肩膀酸痛,一直苦等到放学时间。
唉,真累。
一回到家,母亲劈头就骂:「你昨天到底上哪去了!」于是我回:「吵死了,跟妳没有关系吧!」俨然是反抗期的标准台词。妈妈妳误会了,我其实也想要表现得坦率,但一直抓不到机会。
「喔。」
「啊。」
爬上楼梯,准备走进位在二楼的寝室时,刚好身穿制服的妹妹从隔壁房走了出来。
「嗯,妳回来了啊。」
「那又怎样。废物不要随便跟我说话。」
冷淡的妹妹露出冷淡的表情,用冷淡的语气顶撞我。她那头齐浏海底下的双眼似乎直盯着走廊的另一边,完全不肯正眼瞧我。
这位是我今年春天升上国中的妹妹坂本雪瑚。
她那娇小的纤细身材遗传自妈妈,有着一张端正的长相,跟我完全不像是兄妹。要是她可以再开朗一点,肯定会很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