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乖,不过,也许因为这匹马意外的自我,当王弁要去踩马蹬时,这匹马居然避开了王弁的动作。它的皮肤虽然干巴巴的,但王弁的手掌竟然怎么也攀附不住。他企图按住这匹马好骑上去,不过马儿仍旧不听使唤。疆绳握在仆仆手上,这匹马只顾来来回回地以疆绳为起点,在半径一丈的圆圈内来回走动。
「混蛋……」
看到王弁往马儿身上扑过去,结果却像青蛙一样地被压倒在地,仆仆不只笑出声来,她还故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这不是在努力骑上先生所推荐的骏马吗?」
王弁直直地指着那匹老马。他继续逼近那匹马,那匹拥有一双湿润大眼的老马,虽然没有正视王弁,但仍是漂亮地看穿了王弁的行动,没让他坐到自己的背上。
「这、这种时候才这么有精神!」
仆仆手里握着疆绳,一脸的写意。王弁却像是一个人独自耕了一天的田,浑身上下都是汗。
「像这样剧烈运动过后去泡温泉,一定很舒服。」
「先生又捉弄我……这不是先生故意为之的吧。」王弁恨恨地说。
「真是失礼啊。」仆仆也随即鼓起了脸颊。「如果余要跟这家伙一起捉弄你,你早就被晒干啦。」
仆仆说道。这可未必是玩笑话。不过,就在王弁总算意识到自己被捉弄的一瞬间,那匹讨厌的老马又开始在那里吃它的草。马儿所站的位置,正好是王弁伸长手,差一点点就能够触碰到的所在。那虚弱的表情、那无精打采站在那里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今天就算了。)
王弁憋着一肚子火,直接躺到道路旁的草原上。他听见几声小小的嘶鸣,就算听起来像是嘲笑声,也无可奈何。
几天以后。
河东道上,好几天都是晴空万里。早春那舒服的暖意,将人包拢其中。这一天,王弁仍然发挥他那出人意料之外的韧性,继续想办法要骑到马背上。
在这期间,仆仆则是在距离道路约一里远的河岸边垂钓。她过得很悠哉,每天每天都只是钓上当天的下酒菜而已。或许是觉悟了这会是一场长期抗战,仆仆除了煮鱼烤鱼,她还自己洗净鱼肚,擦盐风干。
「不用做到那种程度吧,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王弁瞪着仆仆看,不服输地说。
「是啊,加油吧。」
仆仆回的很随便。马儿则不知道是因为轻视,或者说是开始信任王弁,终于愿意站进王弁伸手可及的范围内。王弁要触碰,甚至要抚摸它都不是问题。但是,如果王弁露出一点想要骑上去的意思,这匹马就会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拉开距离。就算是暗算它,甚至是挖陷阱,最后都是以被这匹老马嘲笑告终。
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作战办法。王弁看着仆仆那意外战果丰硕的钓竿,一边低头深思,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少年,不要烦恼。」
钓上了一条跟自己的脸一样大的鲶鱼,仆仆心情很好。
「我已经过了被称为少年的年纪了吧?」
「这条鲶鱼很好吃喔,来喝一杯吧。」
还大清早的……就在王弁追着马屁股、持续奋斗苦战时,仆仆不知道去哪儿、用了什么方法交涉,借到了一座独立在田园中的无人农舍。而令人感动的是,这处农舍,甚至有一个小小的马厩。
早上起来,洗脸吃饭,跟马玩一天,再吃饭,然后用这里富含矿质的黄色水源洗净身体,最后去睡觉。虽然是单调至极的生活,王弁还是觉得很愉快。
「看起来,我们似乎会一直在这里生活。」
两天前,仆仆曾经这么说过。王弁吓了一跳,他的心随即浮动起来,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如果自己在这个地方点头说好,那自己作为男人的价值立即会贬低不少。
「不,我会努力的。」王弁与仆仆做了这样不符合他本色的约定。如果没有遵守约定,仆仆的脸色会多难看,在晋阳城外他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也再无后路。
「嗯嗯,加油吧。如果加油两万年也不行的话再说吧。」
仆仆笑着,一脸愉快地拍了拍王弁的背。这位仙人,时常忘记她的旅伴只是一个普通人。趁他现在还能动,他想多做点什么来对付这匹马先生。要是震的在这里待上两万年,别说骨头,他怕自己什么都不会留下。
虽然王弁的确想做些什么,不过眼下自己已经束手无策。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大口大口地喝仆仆那取之不尽的葫芦里涌出的杏酒。
「你还说什么一大早喝酒的,现在怎么喝得这么开心啊?」
看着王弁喝得一脸满足的样子,仆仆叹了一口气。
这所小小的农户,离大道有一段距离,也没有访客。能够听见的声响,也只有草原吹来的风息,拂动沿河种植的榆树声。这座农户的庭院里当然也没有什么雕梁画柱,或是匠心独具的奇岩怪石。仆仆在庭院里升起了火,把盐巴涂抹在鲶鱼上。
「这个煮成汤也很好吃。」
实际上,仆仆似乎也真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