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的抱枕落在我脚边。是有理非常喜欢,平常我光是碰到就会被她骂的某黑老鼠抱枕。
有理摇摇晃晃离开我,关进自己的房间。
我捡起抱枕拍掉灰尘,走向起居室。
饭厅桌上摆着比平常豪华的料理。
烤成金黄色的香脆鸡腿、自制炸薯条、精心制作的意大利面、以水嫩莴苣包裹的马铃薯色拉,甚至还有蜡烛、蛋糕店包装等物品。
无须猜测就知道是谁准备了这些东西。
「咦……怎么回事……因为……这……」
我不知所措,因为这样很奇怪。有理讨厌我,甚至不肯和我面对面……应该是这样才对。她把整天黏着爱的我视为丢脸又恶心的哥哥,所以平常完全不和我说话……
桌上的大餐没有任何人动过的痕迹。
到头来,继父根本不在家,看起来也没回家。
难道——有理说谎?
她说继父会回家……只是借口?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我无法理解。不过,我肯定践踏了有理的真心。虽然她平常的态度也有问题,但现在计较这种事是幼稚的胡闹。
总之,绝对不能就这样扔着不管!
我冲上楼,轻敲有理的房门。
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却至少有五年没进去过,甚至不记得像这样敲过门。事到如今我才理解,我完全没注意过有理,总是满脑子只有爱……
「有理……那个,对不起。愿意露个脸吗?我想道歉。」
里头没回应,只有频频传来擤鼻声。
我在门外等待,耐心等待。等待有理开门。
经过五分钟、十分钟,门依然没开,但我不为所动。这种等待完全算不了什么,我的毅力早就接受爱的锻炼。
终于,有理像是拗不过我而轻轻开门。
她不再哭泣,只是因为擤鼻过度,鼻头磨破了皮。
「对不起,我爽约——」
「我的……」
「啊?」
「我的事……一点都不重要吧!」
我不禁感到慌张,因为一半以上是事实。
「没……没那回事。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是兄妹啊?」
「骗人!你满脑子总是只有爱!开口闭口都是爱,满脑子只有爱!」
我无从反驳。
久违五年看到的继妹房间,不知何时变得可爱又美丽。
挂在墙上的连身裙,我不记得她穿过。
架上摆满布偶,没看过的书柜存放大量漫画,金属设计的家具莫名洋溢女大学生的气息。此外,「站起来吧,国民!」的特大海报在各方面都搞砸气氛。看似昂贵的玻璃柜里,摆着许多钢弹机动兵器的可动模型——居然比布偶还珍惜!
里面完全变成我陌生的女孩房间。
在我刚搬来的时候,明明还只是一间「儿童房」。
「那么,我演爸爸,哥哥演妈妈!」
「我为什么演妈妈?应该是爸爸吧?」
像这样玩着家家酒的房间——如今不存在于任何角落。
有理大概是快要站不住,背对着我瘫坐在地。
微微颤抖的肩膀、娇细的颈子,看起来极为脆弱。
哭泣的继妹过于可怜,使我做出好几年没做的行径。
我轻轻跪在地上,从后方紧抱她。
有理吓了一跳却没有抗拒,任凭我拥她入怀。
我稍微放心,轻声向她道歉:
「对不起。我以为你讨厌我……」
「当……当然讨厌……你这种人算什么!」
「我……我想也是!不过,对不起!爽约是我的错,而且我要感谢你为了我准备大餐,谢谢你。」
「呜……真是的……笨蛋!恶心死了,色狼!」
「为什么要骂我——不对,骂是应该的!抱歉我这么笨!」
光是道歉不足以表达诚意,我连忙补充一句话。
「我会好好补偿今天的过错。」
「……真……的?」
有理啜泣一声,终于愿意抬头看我。
「什……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我做得到。」
「愿意带我去任何地方……?」
「只……只要不是奇怪的地方都行。」
有理揉了揉眼睛,臀部离地之后开口:
「那么,浦安!」
「浦安?慢着,难道是要去东京迪——」
是外县市耶?光是交通费就不得了啊……
存款余额掠过脑海。爱绝对不是生性浪费的人,但我们经常到处玩,所以资金极度吃紧。
何况明明是我的生日,为什么变成我要请客?
不过我想看继妹的笑容,所以我点头允诺。
「没问题。走吧,一起去老鼠王国。」
「要……要去海洋那一区!」
「知道了,海洋那一区是吧?」
「回……回家之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