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以前不是喜欢吃羊杂的吗?怎么现在我喂你都不肯张嘴了。”
林璟习惯性的用手指拨弄着顾羽柔软的耳朵,笑得别有深意,露出明晃晃的一排白牙。
“......喵呜。”
顾羽用爪子推推自己的碗,表示吃不下了,毛茸茸的猫伸长了脖子,让林璟用水沾湿的帕子细细给他擦过脖子下面的毛,摇着尾巴去窝里睡觉。
林璟到底是养猫熟手,顾羽现在的样子跟刚捡回来的,那只雨里的小老鼠简直天差地别。
大而圆的眼睛,瞳色如同上好的蓝色宝石,在光下反射出不同的颜色,时浅时淡,摄人心魄的美;一身的皮毛水光,一看就是营养充足的猫,林璟还给他特意定制了一把毛毛梳,隔三差五给他进行全身护理;爪子垫粉嫩Q弹,也是林璟最爱不释手的地方,就连睡梦中都捏着不撒手。
简直是人见人爱,倾国倾城的美猫一只。
虽然顾羽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林璟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给屋里放上冰盆,悄悄掩了门自己出去了。
林璟出去之后,顾羽倒吸一口气。
还好没露馅。
他以前也喜欢吃羊杂汤,不过嘴巴被楚御毓养刁了,寻常的羊杂汤腥气难闻,就吃不下。
偌大的一个人间,竟无他和林璟的栖身之处。
日头正好,林璟拎着篮子哼着曲儿,粗布短衣穿在他身上,露出一截肌肉迸发的小腿,不夸张,反而男人味十足。
搭配上林璟清隽硬朗的面容,不愧是十里八乡姑娘的梦里人。
他脚步轻快,准备去后山挖春末的笋子,晚上给顾羽炖一锅笋子鸡汤。
“诶,等等。林小子你等等——”
身后有人喊住了林璟,林璟背着锄头回头,面色淡淡,“叔,你什么事?”
“啊,那个......林小子啊——中午去叔家吃饭吧。”来人是林璟同村一远方的亲戚,林璟喊他叔。
他说来算是父母双亡的林璟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有点关系的亲人,又住在一个村子里,按理来说二人关系应当不错。
可惜这个叔一心只想着怎么把林璟父母留下的那点钱弄到手,收留年幼的林璟没养几年,钱用完之后就找了个借口把林璟打发走了。
林璟那时才八岁,被赶出门之后能做什么呢?
沿街流浪了一年多,最后还是心善的老乞丐死前把自己的栖身之所与全部积蓄留给他,这才安定下来。
林璟叫他一声叔,可关系也就到这儿了,更多时候做贼心虚的林叔在村子里撞上林璟就掩面快步走开,生怕这个越长越强壮的侄子跟他算账,他可不一定打得过十四五岁天天干重重活的少年人。
二人五六年碰不上一面,碰面了也说不上一句话,更多时候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主动找自己搭话,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林璟心里冷笑一声。
即使现在是在他编织出的太虚幻境中,看见这张脸,依然让人倒足胃口。
两人之间还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林璟把肩膀上的农具搭在地上,面色冷峻,话中带着冬日的寒气:“怎么?叔你要请我吃午饭?”
“啊对对对。”
林璟往前走了几步,不徐不疾道:“林叔,村里人都说我是天生的克亲大灾星,你挑这时候请我吃饭,就不怕吗?”
林叔有点怵面前这个人,但一想到县令承诺的那几锭白花花的银子,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不......不怕啊,你可是我亲亲侄子呢,叔怎么会害怕呢。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村里的那些长舌妇瞎讲出来的!是吧,林小子?”林叔试探着问。
林璟:“无风不起浪,村里的人的流言未必是空穴来风,叔您还是小心为上,别到时候被侄子我克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哈哈哈哈,林小子几年没见幽默了很多。这话可不兴乱讲嗷。”林叔心里想真晦气真晦气,恨不得立刻离这尊煞神越远越好。
可他已经答应县令了,要是做不到,他肯定会被小心眼县令整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
在林叔想着下一步该怎么把林璟拐回家中时,林璟先于他一步开口。
“叔要请我吃饭,我怎么敢不去呢?”林璟颇有深意地歪着头笑。
林叔的家两进两出大砖瓦房,阔气,鹤立鸡群地立在村子里。
林璟抬头看了看布局,忍不住笑出声:“林叔这些年日子过的不错,府宅比县令老爷的都阔气。”
“林小子这话可不兴乱说哦!我小门小户,哪有县令大人家的阔气哦。”
“说起来当年我尚小,只记得林叔家还是个稻草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林叔的日子扶摇直上,我却还是住着破破烂烂的旧房。”林璟语气带着羡慕,但林叔偏偏就是觉得他话里有话,他能有今天的日子,确实是靠着林璟爹娘留下的那笔钱,但这话从林璟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得劲呢。
林叔心虚地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