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去当然谁都没有。
我告诉自己也许只是想多了。
就在那时我听到了门后的脚步声。
并不是靠近,而是以慢慢的节奏离开的感觉。
我举起手枪站了起来。
我寻找着门后脚步声的踪影。
能听见驾驶舱外走下某个铁质螺旋楼梯的脚步声。
格纳库中站岗的士兵全部都睡着了。应该没有人吸入了这催眠瓦斯后还能站起来。
我抓住门的把手,打开后再次举起手枪。
在楼下可见的通道缝隙中我看见了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
我紧张了。
那是我认识的金色长发舒展在背后。
没有错。
他是拉纳格林共和国的塞克斯·马其斯上级特佐。
我尽量不让螺旋楼梯发出声音地下去。
塞克斯特佐走在通往后部动力部的走廊上。
他穿着深绿色的长外套。
那是旧式设计并不是拉纳格林共和国的军服。
我的脑海里闪过『白色獠牙』这个单词。
我探索着记忆想起来那是AC时代殖民卫星方面叛乱军的名称。
为什么塞克斯特佐会穿着这身衣服,这个疑问出现在我脑海中。
但是现在优先要制止这意料外的入侵者。
我对准他的背影瞄准后叫道。
“停下来!”
塞克斯特佐轻轻地回过头来。
那张侧脸在微微地笑着。
他留下这嘲笑,打开动力室的舱门进入其中。
如果那真是塞克斯特佐的话那他就是立体影像。
就算用手枪警告也没有效果。
但,明明是光学影像为什么会有脚步声呢?
要有实体的话,那就是自称为『昔兰尼的风』的米利亚尔特了。
不,不可能。
我听说他现在在莉莉娜城医疗设施的床上失去意识才对。
我从打开的舱门门缝中仔细地往里看着。
沉淀其中的是带着热量的空气。
有着挥发性油类的味道。
低速运转中的动力引擎的低鸣声在其中回响着。
“逃也没用。快出来!”
我叫道。
什么反应都没有。
在微弱的照明中拉长着两个影子。
塞克斯特佐和另一个人站着。
“是谁?你们是谁?”
没有回答。
两个影子突然消失了。
我跑向两人站立的地方。
黑暗中,又响起了脚步声。
这次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两个人在爬上楼梯。
另一个人从外形上来看应该是女性。
我追逐着逃走的两人。
我顾不上形象。
我也发出了脚步声急忙爬上楼梯。
顶端是出口舱门。那里连接着对动力部进行整备的作业用通道。
我走出通道寻找着两个人的身影。
那是个弯弯曲曲只能通过一个人的狭窄空间。
途中有着昏暗的简易照明。
塞克斯特佐和他身后的女性从下面走了过去。
我屏住了呼吸。
女性的发型是竖向卷发。
“母亲?”
如果说那是母亲莎莉·波的话,那我只能说是幻觉幻听了。
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死了。
在执行预防者任务中不幸地遇到了事故。
母亲穿着的不是预防者的制服,而是年轻时作为抵抗组织的服装。
她的样子和相册中的一张照片一模一样。
为什么我会看见这种幻觉呢。
为什么母亲会和塞克斯特佐在一起呢。
我完全找不到头绪。
唯一能作为结论的是,我发生了精神上的异常。
我为了让心冷静下来闭上了眼睛。
已经听不见脚步声,支配这里的只有寂静与黑暗。
我张开眼睛,果然通道上没有了人影。
我看见通道尽头上的门。
墙壁上贴着整备员们作业顺序的标签纸在微风下摇动着。
门严密地上了锁。
微风是因为低速运转状态的动力部温差造成的吧。
但如果那两人出来的话,就只能是这里了。
我慢慢地打开了这扇门。
冷气向我袭来。
那是飞行艇的外部。
格纳库内催眠药的效果消失了。
在门外——
站着的是母亲。
母亲的脸庞果然在笑。
我走出去站到她面前。
那是飞行艇的垂直尾翼上画着的性感女性画。
手持旧式鸟枪的抵抗组织穿着的胸口大开的女性,她的脸庞和我母亲一点也不像。
但唯有一点,这个女性的发型是竖向卷起的金发。
边上写着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