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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雪劝说，眼神有一丝闪躲，不敢直视古言。

古言是也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今天天成帝也和她说过了，但是此时看着清雪的神情，“可发生了什么？”

清雪沉默。

古言声音放缓，仿佛温柔，又像是不耐烦：“告诉我，清雪。”

清雪顿了顿，说实话：“刚才传来消息，皇上去柔妃宫里了。”

……

古言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她才放轻了声音：“我知道了，晚膳撤了，让人下去吧。”

清雪抬起头，欲言又止，行了个礼，退下了。

不管怎么说，皇上后宫确实不只有皇贵妃娘娘。

这样的事早晚会发生。

前一段时间是皇上宠娘娘，但是娘娘早晚得明白这一点。

宫殿门闭上。

古言闭上眼，在皇宫中搜寻天成帝的气息，她当然不会只听清雪的一面之词，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天成帝此时的气息混乱，与另一道气息交杂纠缠着，凭此其实已经能够证实清雪的话。

但是她不想冤枉他，又放出神识去确认。

神识比正常的五感更加敏感，神识“看”到昏暗暧昧的床上紫梅色的锦被，交叠的人影。但是古言还没有就此撤退，继续往锦被下蔓去，以及向上蔓过两人的面孔。

天成帝略微急促的喘息仿佛直接响在脑海里，还有柔妃微微蹙眉，似是难受又像是舒服的表情，古言倏然睁开眼。

那一瞬间，空无一人的吹雪殿，宛若有虚空巨兽经过，闪过莫名厚重的威压。

一丝微风从窗外吹进来，除了身下的床，桌子，椅子，尽数化为飞灰，再空气中略微流连，降落在地。

天成帝一瞬间释放，之后呼吸迅速回复正常，离开女人的身体，站在床边，穿好衣服，整理自己。

柔妃睁开眼，脸颊布满红晕，汗湿了双鬓，想要撒娇：“皇上？”

但是当她看到天成帝的眼神时，生存的本能让她住嘴。

她从来没见过天成帝这种眼神，充满阴戾，甚至掠过了一丝杀意。

为什么想杀她？不是刚刚还宠幸了她吗？

天成帝注视着女人，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之后就恢复了平静，“记住，今天朕没有来后宫。”

柔妃勉强克制住颤抖的唇，跪在床上：“是。”

天成帝目光从她的身上一寸寸扫过，没有醒目的代表亲热的指痕，他没有亲她，自然也不会有吻痕。

穿上衣服，只看外表，没有人能够看出她经历过什么。

但是他还是以防万一，说：“下一次的给皇贵妃请安，你就不用去了。”

“是。”

等到天成帝走了，柔妃冷静下俩，回想着刚才的对话。

其实答案很明显，柔妃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天成帝就是不想让皇贵妃知道。

想明白后，鉴于刚才天成帝的杀意，她也不想跟皇贵妃斗了。

命才是最重要的。

打算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安分呆在自己的宫里，如果嫌闷了，也就只在自己宫里转一转，她可不敢往皇贵妃跟前凑。

她心虚，但是这个心虚不是对皇贵妃的，而是对天成帝的，她不敢对天成帝的命令阳奉阴违。

天成帝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

小德子在他身后跟着。

很多人很多事都是这样，做过了才知道后悔。

天成帝的脚步越来越慢。

最后直接停下。

他没有回头，无厘头地问：“吹雪殿知道吗？”

小德子却听懂了，但是就是听懂了，才冷汗直流。

天成帝还在等他回答，他强自镇定，客观地撕开了天成帝掩耳盗铃的布：“宫规规定，每次皇上去某个宫殿，其他宫里都会接到消息。”

天成帝再出声，仿佛嗓子撕裂了：“传消息的人呢，叫回来，叫回来……”

小德子：“消息……早就传完了。”

天成帝下唇一下子咬出了血，脸色比纸还白，眼珠子轻晃，月光森森下，从脸上滑落的，不知是冰凉的月色还是水。

小德子看了一眼，下一瞬就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对于地面上反射着月光的一滴，恍若未见。

天成帝没有再说话，转身继续走。小德子跟上。

另一边，吹雪殿。

古言垂眸，看着手心，是焚天剑诀的玉简。

这本来是她想要给天成帝的补偿。

她没打算再为天成帝留在这个世界几十年，这不像是前面几个世界的男人，他们对她一往情深，她也用陪伴一生来偿还。所以她心中觉得亏欠天成帝，想了很长时间办法。

焚天剑诀是仙界功法，轻易可帮助凡人脱胎换骨，如果是天成帝修炼，加上他的帝王气运加成，未尝没有得道成仙的可能。

但是，

她手掌慢慢合拢，玉简化为飞灰，和地上的灰烬交会相容，再分不清彼此。

以后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