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小菊?正因为对方的手段恶劣,才更不能退缩啊。』
可是,兔毛成没有屈服于小菊的说词。藉由这段影片,兔田重新认识到兔毛成的坚强。
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乃香和阿金让他看这段影片,不是为了让他了解这一点。
『要是在这里退缩,就等于屈服在这个混帐世界脚下。要是什么都不做,就等于认同这个混帐世界。我绝对不要这样。』
兔毛成说得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可是——
『这样不是太奇怪了吗?应该受到肯定的人,就因为一些无聊的理由遭到不合理的对待。』
兔毛成的嗓音轻颤。
『兔吉的人格和实力都应该受到肯定,不应该被埋没……』
『欸……小兔……?』
阿金慌张地唤了一声,兔毛成接着转过头来。
画面中的小菊和乃香,以及正在看这段影片的兔田,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气息。
『他……他不应该被这个蛮横的世界吞噬……』
向来信心满满的双眸扭曲,滴下光粒——他从未见过兔毛成这样的表情。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兔毛成哭了。她因为悲伤、悔恨、痛苦,站在被毁得一团乱的漫研社中央,失声痛哭。她娇小的双肩颤抖,脆弱得彷佛随时可能崩溃。
「…………」
这段影片让兔田打从心底厌恶自己的愚蠢。
昨晚在屋顶上,兔毛成摆出一副不在意个展的努力付诸流水的模样,甚至亲手撕破自己的画作。兔田老实地接受这一切,擅自认定兔毛成是个「坚强的人」。
不过他错了。兔毛成在屋顶上的自信笑容,撕破画作的举动,全都是为了激励兔田,耐着心痛做出来的假象。
她其实悲伤、悔恨、痛苦得不得了。
但为了兔田,她还是故作「坚强」。
『……我知道了,小兔。广播室的使用许可就放心交给我吧。』
乃香说着,安慰似地轻柔抱着兔毛成,摄影机的萤幕也在同时收起。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小兔不准我们让你看这段昼面,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谢谢,我觉得更有拚劲了。」
乃香语气俏皮地说着。而兔田也由衷庆幸看过这段影片。
「——接下来,在讨论结果出炉前,将播放广播社特别节目,敬请期待。」
这时,广播社社员刚好结束校内广播。
「好啦,那就开始吧!」
乃香走出收音室,与方方进行广播的社员交换位子。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接着转向麦克风。
「嗨,桃中的各位同学辛苦啦!我是广播社社长梅园乃香!」
乃香接下麦克风,主持一分钟不到,演奏随即开始。
应该是因为眼前没有观众,兔田不怎么紧张。他的心情和在「好莱坞」练习时差不多,自认能发挥平常练习的实力。
他朝大姊们使了个眼色,互相点了点头,手里拿着吉他,准备随时可以开始。
「——广播社在进行密集采访与拍摄后,看好他有独特的魅力与无可限量的前途,衷心期盼能介绍给各位认识。」
上吧,迎战这个混帐世界吧。
让瞧不起自己的人,以及不认同自己的志鹰跌破眼镜吧。
为自己的战友及恩人,同时也是自己所爱的那些怀才不过的人而奏吧。
错的是这个世界。
我们一点也没错。
尽管此时不受肯定,只要奋战不懈,总有一天必定能获得胜利。
现在就是证明的一刻。
「脱兔的反击,要嗨翻天啰!」
他毫不保留地爆发出情感与冲动,乘着狂热的演奏与嘶吼的歌声,响彻全校。
「脱兔的反击」的表演透过设置在校内各个角落的攘音器傅出——志廉其实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吉他声与歌声。他只要一想起就觉得恼怒,记忆还是不由自主苏醒。
那时他正瞒着乐团成员,到处参加唱片公司徵选。他通过所有徵选的初审和复审,但只要评审一换上专业音乐人,他就过不了关。他们的表达方式不同,落选理由却如出一辙。「技巧是不错,可惜没什么特色。」评审们异口同声表示。
具体而言,他有的只有技巧,欠缺了出人意表的特色做为武器。当被指出具有无法以训练弥补的缺憾时,他的心中只有绝望。
就在这时候,他经过轻音乐社的活动室前,听见兔田拿着吉他自弹自唱。
兔田当时应该以为咐近没人吧。平时不常开口与人说话的他卯足全力弹着吉他,放声痛快歌唱。
他早知道兔田的吉他技巧高超,这时的兔田也是一样弹得好到令他恨得咬牙切齿。不过,问题出在他的歌喉。
那歌声笔墨难以形容,音域之高不像个男生,要说是女生也不会有人怀疑。不过,那绝称不上美声,既不清澈又粗糙。要说他在唱歌,倒不如说是在拉开嗓门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