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昴现在——”
“她要两个月才会痊愈。”
重藏以沉重的口吻说道。
“右手手腕骨折,左脚脚踝扭伤,其他还有全身上下的淤血跟擦伤。没有生命危险。相较摔得那么重,这样只是轻伤了。”
“这样呀?太、太好了……”
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廉也喘患般低声不停说着“太好了”。
重藏一边抚摸胡子一边从容地摇头。
“说不定她死了还比较好。”
“什、什么意思?”
“她那样已经不可能当下任星柱了。”
廉也眼前一片漆黑。
汗流个不停,全身开始发抖。仿佛是要寻找依靠,廉也抓住重藏的双肩。
“怎、怎么……怎么会这样!”
“丢脸丢成那么严重,连老夫都袒护不了。这次的暂降就像是为了那个叫做沙良的女孩所准备的。没想到居然连刀那个耿直的孩子都深深被她吸引。”
这些话廉也根本听不进去。
用力摇晃重藏的肩膀。
“请、请您再给昴一次机会!下次、下次她一定会成功的!”
“‘再一次机会’、‘下次一定成功’是吗?呵呵。”
重藏低声笑了笑,
他拍了廉也的肩膀一下。
“你太年轻了!”
然后往大门走去,黑衣人跟在后面。
“请等一下!”
想要追上去的廉也,遭到两名黑衣人抓住拉倒在地。
廉也不禁怒吼。
“你不是想让昴成为星柱吗?你都施放那么乱来的咒语在她身上了,为什么现在讲得这么事不关己!”
重藏回头。
“小伙子!”
双眼生气地圆睁,发出要把人耳膜刺破的怒斥。
“你刚说的话,就是米卡霍希里丧家犬才会讲的!给我记清楚了你!”
握着柺杖的手在颤抖,满是皱纹的手背浮出血管。
廉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毁了这个老爷爷的野心的,就是廉也。
他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发言。
★
三坪一间的宿舍寝室中,廉也翻身仰躺着有如一具尸体。
暂降之仪结束已经过了三天,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窗外射入的阳光很微弱,然而气温很高让人感到闷热。棉被潮湿,应该已经进入梅雨季了吧。这个时候连新闻都不看,饭也不吃,学校也不去。响起的手机,吵得要命的门铃,全部都不搭理。
用仿佛装满泥巴的脑袋,自问自答。
一开始,我为什么要来米卡霍希?
对,就是为了瑞贵。
得知离开的瑞贵就在米卡霍希,陷入昏睡,所以追到这里。
为了瑞贵醒来的时候,能够待在她的身边。
千阳院美罗的信中,也是写着希望我陪着瑞贵。
明明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如此而已,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
答案很清楚。
就是从昴拜托我当教练的时候开始,情况变得不对劲。
要是拒绝就好了。要是把熊猫的可疑信件撕毁丢掉,不要多管闲事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答应要当教练?为什么,答应了?为了钱?为了那一百万日圆?当然这也是原因,不过——
昴说“总有一天要让香香背男降临,因为我要让在星海中的母亲看看”。
“可恶——!”
拳头狠狠打向地板。
我破坏了,是我破坏了一切。昴的梦想、她怀念母亲的心、她的愿望、她的目标,都遭到我的践踏。
跟瑞贵那时候一样。不是吗?我实在太蠢了,蠢到极点。对昴大放厥词,自以为是。得意忘形的结果,就是这么凄惨。
干说我“真是矛盾”。
毯子也说我“胆小”。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了解他们两个人所说的。
为了赎罪而不拿掉雷涅席库尔,然而这成了原因,又累积了新的罪过。宽以待己,严以律人,无药可救的胆小鬼,让人恶心。对昴说过的种种话语在脑海中浮现。不是打算搁置不论自己的事情,只责备昴,连母亲的遗物都烧掉好锻炼她吗?是想要变成腐海女王那样吗?丢脸丢到可以去死了。如果死就可以赎罪,真的很想一死了之。但是那么做还是无法赎罪。
到底要怎么赎罪才对?
………………没有。
完全没有任何赎罪的方法。
又再度,重复了,不可挽回之事。
廉也用棉被盖住头部,微温的黑暗席卷而来。已经什么都不想思考了。听着时钟的声音,动也不动等待睡意到来。心想下次睡着之后就不要冉醒来了。瑞贵也好,昴也好,女王也好,任何人都一样,全部都没脸面对。
到底过了多久呢。
就在睡意终于出现想要投身其中的时候,窗户开了,外面的空气流进室内,有人进来房间。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