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骨折?」
「嗯,刮到一点点……」
「刮到,为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是医生太大惊小怪了,」阳一虽然做出笑脸,但只觉得那样子好可怜。
「你不是正在画要参展的昼吗?没关系吗?」
「没关系。这种伤,很快就会好的。先不谈这个,日下,你怎么办?」
「怎么办……」守轻轻地笑着问:「要怎么做才好?」
「那,全都是胡说,」阳一使劲地抿嘴说:「完全没根据,是三浦他们捏造的。」
「我也这么想。」
「为什么能崎老师只相信那些家伙说的,就不相信你的话呢?」
「那个啊,八成因为我是侵占公款犯人的儿子啦,」守忿忿地说道,看着阳一那温柔的脸,他一直忍耐着的反抗爆发了,「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孟德尔(注一)所说的遗传法则什么的,不是也这么讲吗?」
阳眨着眼望着守。守担心着,他会不会哭出来?
然而,很意外的,阳一用很坚定的声音说道:
「你知不知道用平假名『つるさんはまるまるむし』(TSURUSANWAMARUMARUMUSHI)——气鹳先生是圆圆虫(注二)画的人脸?」
「你说什么?」
「就像胡乱用平假名『へのへのもへじ』(HENOHENOMOHEJI)(注三)画脸那样。我小的时候,我老爸常画,我觉得很好玩,不过我央求老爸也画画其他东西,比如说电车啦花啦什么的。然后呢,我老爸就带我去附近的绘画教室。我老爸真的很不会画,他只会画气鹤先生』。」
阳一微笑地说:「我将来如果当了画家,想用『鹤先生』当作签名呢。不过,我一画『鹤先生」,就画得很像老爸的脸,真是伤脑筋。」
隔天、再过一个隔天,大造仍然没回来。
注一:孟德尔(GregorMender)十九世纪未的奥地利神父,利用分析归纳出遗传法则,而被人称遗传学之父。
注二:鹤是日本名门家徵常用的图案,可变化出各种图样,例如鹤丸(圆形中有鹤)、舞鹤、鹤发等。
注三:文字游戏之一 ,用平假名へへ(眉毛)、のの(眼睛)、へ(嘴巴)、じ(轮廓)七个假名画脸的游戏,也叫做「へへののもへじ」。
三
调查到底进行得如何?虽然浅野家三个人的脸上各自映着焦虑和疑问,但仍然只能坚忍地等待。
守每天早上装作一副要去上学的样子,其实是到「月桂树」打工去了。当他自已决定暂时不上学以后,就直接到「月桂树」去跟高野说明事情的原委,请求让他待在书店。
「你决定不去学校,要工作吗?」
「不是这样,」守回答,说道:「不过,万一被退学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别这么软弱,一定会逮到真正的犯人。」
然后,守提到目击大造发生车祸情形的人出现时,两人都很高兴。
「一定会有好结果,别着急。」
书籍专柜的店员们对平常日子也出现的守,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怎么啦?学校呢?」女史的表情显得特别疑惑。
「这个……」
「学校停课了,对吧。」佐藤啪地拍了拍守的肩膀。
「咦?奇怪!距离流行感冒时期还早呢。」女史完全不放松。
「啊,你不知道哇?最近腮腺炎在大流行哩。」
「腮腺炎?」
「是啊。安西小姐,你小时候感染过吗?」
「下,没有!」
「那么,最好注意一点。最好也告诉你男朋友。男性感染了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啊,真的?」
「是的。精子会不见的唷,可伤脑筋呢。」
佐藤装模作样地说完,在女史看不到的地方对守挤眉弄眼示意着。
「谢谢!」
「不用谢,有你,我可就得救了。你看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嘿,别想太多。不去学校又不会死。」
这时已接近十二月,针对岁末商战所发行的月历、记事本之类的小册一股脑儿地涌到书店,工作很忙碌。守也跟着忙得团团转,把大造的事、五十万日圆的事全抛到了脑后。
周四午休在仓库休息时,牧野警卫来了。问道:
「哦,少年仔,翘课来干活儿啊?」
一旁的佐藤站在纸箱上,边挥手,边唱了一段《听好,万国的劳动者》。真是好歌喉。
「辛苦了。我可以坐吗?」
「谢谢。」
「话说回来,你真的二十六岁吗?你父母真不幸哪。」
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牧野先生你呢,情况如何?」
「全身灌饱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能源哩。闲得发慌。」
「闲?客人这么多!」
牧野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说道:「哪,不仅我这么觉得,问其他卖场的伙伴也是这么说。」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