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可别把事情推到我们的头上。」
兰用视线指了指立在沟渠旁那块写着「猜?错?啰」的告示板,像是在说「你看吧!」不屑地再瞥了我一眼后便径自离开了。
我气愤得全身颤抖往校舍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这个陷阱就设在从我的鞋柜直线走来一定会经过的地方。只要我的脑子放空一直往前走,就一定会掉进这个陷阱里。标明「施工中」的告示牌就掉在校舍一角。在我经过之前,那扇门好像都是被封锁起来的。
「还真是周到啊……这种恶劣的作法已经不能因为她是百合就轻言原谅了……」
我努力爬出沟渠,任浑身的泥水滴落,往前跨出一步。
「要是把这些精力放在揪出真正的犯人上就好了……这样简直就是在浪费她们的才能嘛。」
当我嘴里嘟嚷着对兰的抱怨时,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中庭,还与抱着单簧管乐器盒的鸣堂同学不期而遇。之前她好像也在这附近练习,明明有音乐大楼可以使用,但她似乎经常在外头吹奏木管乐器呢。
一发现我的存在,她立刻旋踵逃也似的往另一头跑。
糟糕!要是不赶快澄清她对我的误会,下次不晓得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向她道歉了。
「对不起!」
可能是被我扯开喉咙大喊的音量吓到了,鸣唐同学蓦地停下脚步。就是现在,我得趁现在跟她把话说清楚才行——
「之前我不是舔了单簧管的某个部分吗!因为我以为那只是随风飘来的木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拿起来观察,而且我也没想到那是鸣唐同学的私人物品……所以真的很抱歉!」
她大概也没想过我会向她道歉吧。鸣唐同学依然维持背对着我的姿势停在原地。
「……那偷窥的事呢?」
「不是我干的!」
我想也不想地回答,声音几乎盖过她的台词。不晓得我发自真心的道歉有没有传达到她心里,只见鸣唐同学缓缓转过身来凝视我的双眼。
「……忘了你曾经吃过吹音的唾液这件事吧,这种事应该要好好保留着给更重要的人才对,所以忘了这件事吧。」
「我、我知道了,我已经忘了。」
鸣唐同学把装单簧管的乐器盒放在地面,从里头拿出一块长方型的木片。
那一瞬间,我又想起自己曾舔食过她的唾液,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僵直。
不、不行,我已经忘了那件事了。
「这个东西叫簧片,必须振动它才能发出声音。因为是得经常替换的部分,所以吹音平时也会准备好几个。」
我明白了。我再也不会把它放进嘴里试味道了——但我都说已经把那件事彻底忘了,所以只能沉默着不断点头。
鸣唐同学又凝视了我好一会儿,才终于合上乐器盒,将它从地上拿起来。
「好了,吹音也已经忘记了。」
留下这句话后,鸣唐同学再度举步离开,横渡设置在中庭中的小桥,往山麓旁的树荫那头走去。
这应该表示她愿意原谅我了吧?我像在跟自己确认般点了点头,目光仍胶着在远方准备组合起单簧管的鸣唐同学身上。
一回到宿舍,我立刻脱下沾满泥水的衣服洗了个澡。等把自己弄干净后,就拿出稿纸写作打发到傍晚的这段时间。这间学校没有什么社团活动可以参加,除了不断精进自己的才能之外,说真的也没其他事好做。虽然有些学生组了类似同好会的社团,但那些通常都是需要组队或有对战对象才能激发才能的学生。可不是为了想打发时间就能随便加入的团体。
当我握着笔杆努力爬格子时,门铃突然响起。我有些惊讶地拉开房门,就看到随意敞开衬衫钮扣的律站在门口。他已经褪下外套,连襟口的装饰领巾也拿掉了。
「唷,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现在方便吗?」
「我正无聊到拿出稿子工作了,请进吧。」
律在小玄关把自己的皮制凉鞋摆好后才进到房里来。在宿舍里动不动就得脱鞋实在太麻烦了,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穿着拖鞋或凉鞋。顺带一提,因为我在开学当天才搬进宿舍,根本没时间准备,只好把帆布鞋的后跟部分踩平当成拖鞋使用。
律一进到我的房里,嘴里即发出类似感叹的呼声。
「我还以为你会睡在万年不收起来的被褥上,上头还丢了一堆写失败的原稿呢。」
「这是你对作家的印象吗?还是仔细观察过我这个人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哈哈,两者皆是吧。」
律不带恶意地对我笑了笑。宿舍的房间本来就有准备床了,写失败的原稿我也会丢进桌子旁的垃圾桶里,加上又有挺宽敞的收纳空间,怎么可能把房间搞乱嘛。下次换我找个时间去律的房间突击拜访当作回礼吧。然后再跟他说「我还以为你只对数学算式有兴趣呢!」之类的话——等等,这不就跟兰在第一回合战时对他的讽刺没两样了吗!
律犹豫着不知该坐椅子还是床上,当我一屁股坐上床垫后,他也走过来默默坐在我的身旁。我们两个人都背靠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