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问明宽,他大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吧!」安良带着难以看出他的真实想法的表情笑着。
「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啊!要勉强说来,得到的答案大概会是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吧!这并不代表背后有什么黑幕,或者明宽那小子做了什么事。要是怀疑有什么内幕的刚话,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这座岛自有它许多传统的脉络和风俗,所以不做引人注目的事,就成了大家的一惯习性。」
「是吗?」式部心里想着——是那座黑祠的关系吗?这座岛以前存在着一个秘密,岛上信奉异端之神一事,是绝对不能公开的事情,所以才会极力避免引起外人不必要的注意——这已经成了这座岛的传承了吗?
安良带着彻底了悟的表情,望着自己吐出来的烟雾:
「唉,站在明宽的立场来看,大概是因为被碰触到心里的伤痛,所以不由自主地想要掩饰吧!」
「您认识死者羽濑川志保吗?」
「不认识,只听说她是以前在岛上出身的人。」
「发现尸体之前也有人死亡吗?」
安良讶异地看着式部,然后「啊」了一声。
「你是说英明吗?」
「我听说他是被杀的。」
「他的确是死了,明宽好像坚称英明是被人给杀害的。」
「那是有什么理由吗?」
「怎么说呢?英明的死让明宽大为光火,因为他才刚失去长子。」
「他是一个溺爱孩子的人吧?」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因为他们家只有两兄弟啊!长子死后次子也跟着死了,那要由谁来继承家业啊?在他们家,没有任何事情比血统和继承家业来得更重要了,偏偏血脉眼看着就要断绝,他当然会火冒三丈。也难怪他会乱发脾气,嚷嚷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没有女儿吗?」
「守护者是不能继承家业的,因为守护者是客人,说起来应该已经不是家族的人了。虽然按照法律规定女儿也可以继承家业,但是对他们家而言法律根本不具任何意义,世代传承守护的东西比人还重要。因此虽然有守护者,但守护者不能列入继承人的行列当中。能继承家业的只有康明或英明,偏偏两个人都死了,这样下去他们的血统就要断绝了。唉,以现代人的说法,他们的家业大概就要破败了吧!所以他才一直歇斯底里地宣称儿子是被杀的,要是抓到凶手一定要将他倒吊凌迟。」
安良的一句「倒吊」让式部猛然一惊。
「事实上呢?」
「这个嘛……」安良将烧短了的烟送到嘴边,连烟屁股都烧成灰的香烟只剩下滤嘴的部分。他恨恨地丢掉烟蒂然后说道:
「俺觉得把那件事说成意外是挺可疑的。你对于那个事件到底听说了多少?」
安良如此问道,式部便将到目前为止得知的情形描描述了一遍——七月十二日,神领英明的尸体在九州岛本土的港口被发现。七月八日,英明离岛,之后就没有再回来。据推断,死亡时间是在当天深夜到第二天九号之间——
「就是这么回事。英明好像是说要出门去买东西,他搭乘十一点的渡轮离开岛上。」
据警方打探得来的消息,虽然找不到看到他下船的人,但是却有人目击英明的车从位于本土港口的停车场消失了。他的现金卡和信用卡在城里使用过,从收据上的戳印来看,渡海到本土的英明确实是立刻上了车,直接前往城里。尤其是使用现金卡的英明,身影还被监视器给拍了下来。下午一点,使用卡片的那个时间点,英明的确还活着,但是之后却完全失去了踪影。推断死亡时间是八号的下午十一点到第二天九号的凌晨五点之间,死因是溺毙,经确定,尸体在海上漂流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当天傍晚,有人目击英明的车子回到停车场,但是并没有人亲眼看到英明,而警方也没办法确定车子是在什么时候回到停车场的。
「车子回到停车场啊——」安良说道:「如果英明在回程的某个地方不慎跌落海中而溺死的话,车子应该会停在那附近的某个地方吧?可是车子却回到停车场了。万一他是发生事故,地点应该就在港口周边从停车场可以步行前往的范围之内,但是那一带并没有可能会让人跌落海中而溺死的危险场所。而且当时是夏天,英明从以前就是个游泳高手。」
式部回想着港口周边的地形。港口附近的海岸线确实是绵延的岩岸,并没有危险的山崖之类的地方。
「再加上港口周边多的是人,要是英明在那边闲晃的话,总不会没有人看到吧?因为那附近的居民没有不认识英明的,但偏偏就没有人看到英明。而且当天还下着雨,有人在那种天气还有闲情逸致利用等待渡轮的空档四处闲晃吗?」
「确实有道理……」
「再说,英明死亡的时间不是在傍晚而是深夜。不是说死亡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到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左右吗?那在这之前,英明人在哪里?俺想或许他根本就没上船,而是逗留在港口周边吧?」
的确很可疑。如果朝意外事故方面去想,这是相当不自然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