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能够杀死这——么多的人类,不,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叫做处理垃圾对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大张开双臂,像要接住夜空似的,抬起的下巴犹如在嘲笑高高在上的月亮。
伊欧塔看到他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实在难以相信阿特密斯也曾经是人。
「零时……夜色。」
真一边溢出低吟,一边撑起上半身,紧皱着眉头对蹲在旁边的夜色说道:
「……看到了吗?那就是凯拉的弱点……他唯一的死角。」
「有!」
「……这样好吗?」
零时忍不住问道,并用眼角瞪着仍在大笑的敌人。
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奋力注视着凯拉——过去曾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婴儿。
「嗯……那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这声低语便是他的回答,语毕,他的眼睛无力地合上。
「课长、真课长!?」
伊欧塔哭着大叫,而真就这样紧紧闭上双眼,瘫倒在他的怀中。
零时不再看失去知觉的真,选择握紧了自己的枪,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流满鲜血。
「夜色,你还OK吗?」
「不OK,说不定快死了。」
零时瞥了夜色一眼,发现他的手掌也满是鲜血,不过并不像自己是从手臂滴落,而是从按住的额部流出来的。
「啊,我也是这么想。」
机会只有一次,此外,他们还得先躲过敌人的攻击才行。
「唉,只能赌一把了。」
「赌一把?夜色哥……零时哥,你们想在重伤的状态下开枪吗!?」
「咦?」
两人回过头去,脸上写着:「事到如今,也只能埋头硬干啰!」
看到他们全身是伤,伊欧塔不由得悲从中来。他们伤得好重,照理说应该要『好好静养』才对……!
「你们还在流血耶……在这种时候开枪太危险了……!」
「干嘛,你担心啊?」
「当然啦!」
伊欧塔失去光泽的头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夜风同样静静抚慰着零时和夜色两人。
两位学长迎着风笑了,一边是豪迈的大笑;一边是冷静的微笑。
「傻——瓜。」
夜色率先笑着回了伊欧塔这么一句话。
零时注视着手边,并且打开弹仓。
「伊欧塔真是个小傻瓜~~」
这句吐嘈说得好不温柔。两人露出豁达的表情,给人一种遥远的距离感。
「你们为什么……可以这么……!」
伊欧塔再也说不出话,他怕说了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细小的啪嚓声传来,是零时弹了伊欧塔的额头一下。
「好痛……!?」
「尽管放心吧——!」
「咦……?」
真不知他们是何来的自信。伊欧塔努力忍住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夜色为了保存体力轻微点了个头回应他。
「交给我们就对了!」
——他们不会死。这不是出于无谓的自信或是课长的预感,伊欧塔只是单纯这么觉得罢了。
「怎么可以临阵脱逃呢。」
「要堂堂正正地战到最后一刻!」
夜色掏出子弹,用手指轻抚一下。这颗子弹是他唯一的武器,同时也是零时的武器。
「伊欧塔,借我三发子弹。」
零时突然对伊欧塔伸长了手。
「咦?为、为什么呢……?」
「别多问,借我就对了!」
「是、是!」
伊欧塔一头雾水地从腰间包包中取出子弹,零时则用力将之握在掌心。
「好!上啰——!」
「垃圾们,交待完遗言了吗?」
凯拉的三角眼一瞪,黑浊的双眼顿时射来刺人的寒光。
「让你等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还满绅士的嘛!」
说完,一阵反胃感自腹腔涌现,零时吐出一口血块挑衅道。
「零时,一下子就好。我找机会瞄准……」
「好,我等你,要快喔!」
夜色在月光下给了他一个微笑,现场响起细小的亲吻之声。留有干燥伤痕的唇瓣,对手上的子弹献上轻啄的一吻。
夜色的灵魂随即填充到小巧的金属中,只见子弹发出微弱的银光。
「想得美啊——!」
机关枪又是一阵扫射,想妨碍夜色亲吻子弹,零时见状早一步冲了出去。
「凯拉!我在这边!」
零时穿梭在枪林弹雨之间,绕着凯拉拼命奔跑,边跑边把和伊欧塔借来的子弹装填进弹仓。
「垃圾少在那里直呼本大爷的名诲!去死吧——!!」
这时,子弹扫中零时外套的一角,布料瞬间被打个粉碎,让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接着他跳起来又滚落着地,免去了脚部中弹的危机,并在落地之际扣下扳机。一发子弹擦过凯拉的肩头;一发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