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小漂,这办不到吧?”
“为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过,为了防止肉票逃走,歹徒拿木板把窗户封起来了吗?在这种媲美防飓风措施的状况之下,要怎么从屋外偷窥屋内?”
“呢!”漂撇学长欲将方才胡乱挥舞的香烟放回唇上,却不小心弄掉了;但他很快地重振旗鼓。“这、这个嘛,歹徒别用木板,用其他的方法封住门窗就好啦!嗯。”
“具体上来说,是什么方法?”
“就是,呢,反正是有很多方法啦!”
“你光说很多,我怎么知道?”
“歹徒好歹是专门的犯罪集团,这种小事应该有办法解决吧?就当做这样啦!”
“嗯,好吧!然后呢?”
“总之,歹徒点算肉票在老大和了几罐啤酒,并随时告知老二的同伙;那个同伙就配合老大减少的罐数,把啤酒喝掉或丢掉,让两本数字吻合。”
“所以那些啤酒是为了强化肉票的证词,让警方坚信监禁场所就是老二?”
“一点也没错。已有成见的肉票在警方的陪同之下回到老二,看见空罐的数目正好与自己喝掉的啤酒数目相同,就更加想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移动到其他场所监禁。”
“既然如此,干嘛不把冰箱放在有床铺的那个房间里?”
“这又是歹徒的伎俩。为防止警方发现啤酒是误导用的补强材料,歹徒便故意将啤酒放在二楼的房间里,借此营造不是专门为肉票准备的假象。这么一来,警方会以为这些啤酒是歹徒自己要喝的,只是一时疏忽忘了搬走,又碰巧被肉票发现、饮用。很狡猾吧?”
“你说完了?”
“咦?嗯,说完了。怎么样?还不赖吧?”
“一句话来形容:蠢到极点。”
“咦?”
“我说蠢到极点!”高千点着了在手里把玩的打火机,推向重新叼好香烟的漂撇学长。“要你正常思考,似乎少不了尼古丁嘛!小漂,你是认真的吗?不是开玩笑?”
“我当然是认真的啊!”
漂撇学长因自豪的假设被否定而面露怫然之色,同时却又眉开眼笑,表情相当复杂。不消说,自然是高千破天荒地替他点烟。
“你干嘛这么说?”当然,他明白高千不会平白无故提供这种酒店女郎服务,从鼻孔喷出的烟亦略带不安。“有哪里不合理吗?”
“岂止不合理!你好好想想自己说过的话。我们打一开始就说过了,这个假设是以两位屋主相约改造别墅为前提;既然如此,将监禁场所由老大误导为老二,对歹徒有什么好处?半点好处都没有啊!警方立刻就能查出老二的屋主是谁,到时候就完了。”
“啊!等、等一下,慢着,我订正,我订正。呢,老大是歹徒的,但老二是属于完全无关的第三者……”
“办得到吗?外人很难瞒着屋主把别墅变为‘啤酒之家’,这点小漂自己不是也赞同?”
“不无可能啊!说不定老二的主人长期呆在海外,歹徒得知以后,便打算利用这座没人使用的别墅……”
“好,别墅一步,我就让个一万步,当做是这么回事好了;但这样依旧不合理。”
“为什么?”
“因为这么大费周章地误导被害人,显然对歹徒没有好处。你想想,要准备同样的床铺、冰箱和近两百罐啤酒,得花多少钱?”
“和歹徒勒索来的赎金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吧!”
“不是这个问题。倘若歹徒不惜成本与工夫,要让被害者与警方误认监禁场所的话,老大和老二的位置不会那么相近。”
“咦……?”
“我说,距离太近了。”
“太近了……”不知是烟雾熏了眼,还是假设崩坏的预感来袭,漂撇学长刹那之间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可、可是,两栋别墅完全不同啊!对吧?”
“警方又不是白痴,哪会全盘相信肉票的证词?”
“但警方没理由怀疑啊!”
“警方确实不会怀疑,但当时肉票是在九死一生的极限处境下逃走的,难保不会记错监禁场所;考虑到这个可能性,警方查案的时候自然会调查附近有无其他类似的建筑物。这点歹徒应该也料得到吧?”
“呢……呢,”学长似乎也觉得有理,抓了抓自己的胡渣。“经你这么一说,的确……嗯。”
“倘若目的是让警方误认监禁场所、误导办案方向的话,另一别墅就不该在R高原,应该在更远的地方,比如说外县市。”
“说的也是。”
“你终于懂了。尼古丁循环到脑袋里了?”
“到了、到了。”学长飘乎乎地吐出烟圈,叹了口气。“我无话可说啦!为何我竟然没发现这个道理?难道我是个笨蛋?”
“我看你只是太过陶醉于冲天而降的灵感而已。”
“你好体贴,兜圈子来安慰我。感觉不尽!”
“匠仔呢?”身为主持人,必须给全员均等的发言机会——基于这种义务感,高千突然把矛头指向我。“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