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也没有理由怀疑她啊!”
“其实有。岩仔,你好好听我说,这个理由就是小闺无论如何都要把尸体弄出她家的原因。”
“可是……”
“这是我的假设,你听听就好。假设十五日晚上,小闺和我们道别后回到家中,而被害女性找上门来,她们发生冲突,小闺失手杀了她。”
“高,高濑,这未免……”
“我不是说了?这是假设。小闺惊慌失措,因为要是尸体在家中被发现,自己行凶之事便百口莫辩。比方说,被害者和小闺很熟,而且周遭的人都知道她们两个不合;因此要谎称回家时她已经死了,绝对是行不通的。所以,小闺不能将尸体留在家中,不能被知道她家就是犯案现场。”
“可,可是,小闺她……”
“对,她不想毁了期待已久的佛罗里达之旅——她以此为借口,要求岩仔协助。我想,当时你一定也诧异小闺怎么会提出这么任性无理的要求,却又觉得这很符合她的作风,对不对?”
“嗯,对,没错……”
“对吧?就连我们听了以后,也觉得这很像以自我为中心且不懂世事的小闺会有的想法。不过,她必须将尸体弄出家中的真正理由,或许不是这么天真纯朴,你懂吗?说不定她是害怕眼前的事态令她无从狡辩,所以才出此对策。”
“好吧,这也是一种可能。”漂撇学长替虽想反驳却想不出有利理论而懊恼不已的岩仔解围。“要谈可能性,被害人也可能不是和小闺本人,而是和她的爸爸或妈妈有关啊!对吧?没错吧?”
“啊!对,对喔!”岩仔的眼角向太阳一般地闪闪发亮。“对,对啊!也有这种可能!”
“虽然滨口夫妇当晚到亲戚家守灵,不在家里;但说不定被害人不知情,跑去找其中一人。”
“等一下。”高千的口吻虽然慎重,但与平时死人般的面无表情相较之下,显得格外有生气;看来她也开始热衷于这场讨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即使事先不知道滨口夫妇在不在家,实际上造访后,应该就会立刻发现;那她为何没打道回府,却特地跑进没人在的屋子里?就算小闺粗心忘了锁上落地窗,也犯不上这么做吧?”
“会不会是她有东西要交给滨口家?她看见落地窗开着,正好方便她进客厅把东西放了再走。”
“可是她没带任何物品吧?”
“所以啦,东西是被强盗带走了。”
“什么强盗?为什么突然跑出这个角色来?”
“当然是来当杀人犯的啊!因为强盗没想到家里有人。被害人大声尖叫,四处逃窜;强盗不能放她逃走,情急之下便失手打死她。”
“说,说得好!”只要别说小闺是凶手,任何假设岩仔都支持。他的口吻犹如站在鱼店前赞叹生鱼片的鲜度一般。“说得好,学长,就是这样,这一定就是正确答案。”
“被害人头发被剪一事又该怎么解释?”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提出这个极度自然产生的疑问,吧台前的三人却一齐对我投以责怪的眼神,害我忍不住倒退三步。我的背部碰上橱架,餐具互相挤撞的刺耳声音微微地传来。
“这个嘛……”
漂撇学长的视线在空中游弋片刻,才砰地敲了下手心。
“当然是强盗干的啊!”
“或是小闺做的。”虽说只是可能性之一,高千还是执着于小闺是凶手的说法。“不管是谁,总之是杀害了被害人的凶手做的。”
“那凶手干嘛这么做?”
“什么?”
“理由啊!剪下她的头发,又特地脱下她的裤袜,把头发塞进去的理由。我在想,凶手为何要这么做?”
这么一提,这种行为就显得更为诡异。不光是我,眼前的三人似乎也有同感,毛骨悚然地面面相觑。
“那束头发……”高千露出了不知该问谁的迟疑之态后,又突然转向我。她既非面无表情,也不带恫吓性的微笑;这种说法或许有点怪,但她的表情就像是一般的女大学生在聊天一样,我还是头一次见她的神态如此温和。
“你说过两端是用橡皮筋束起来的,是什么样的橡皮筋?”
“什么样的?就是很普通、没任何特别之处的橡皮筋啊!”
“那条橡皮筋是小闺家里原本就有的吗?”
“什么意思?”
“假设这一连串的行为是凶手所为,若橡皮筋是凶手带来的,或许代表他一开始就有制作发束的打算;但若橡皮筋是小闺家里原本有的,也许是凶手当时有突发性的理由,使他不得不临时剪断被害人的头发、束成一捆。”
我不由自主地盘起手臂,思索起来。高千这一针见血的论点令我佩服;不过,具体上究竟是怎么个一针见血法,我还不甚分明。
“可是,现在没办法确认这件事了。”将关键‘证物’丢弃的罪魁祸首岩仔一脸歉疚地朝我们垂下了头;其实他不必这么做。“那个女人就倒在沙发旁,而橡皮筋常拿来绑橱余袋或没用完的材料袋,抽屉里放上几条也不奇怪。不过,就算小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