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该不会真的是……当然,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可另一方面,如果小佐内同学真的被绑架了,那她现在是不是平安无事呢?我的胸口突然掠过了一丝不安。因为现在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绑票勒赎的案件经常都会以撕票的结局收场。呸呸呸!我在乌鸦嘴什么!
然而,真正压在我心头的乌云,并不是上面哪些问题,而是一股不真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小佐内同学……」
我从大厦的三楼搭着电梯往下降。在电梯里,我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是有感觉到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梯正在往下降的关系,脚尖好像没什么知觉。
虽然我和小佐内同学在这之前也碰到过各式各样的麻烦。但由于被我们当成人生目标的小市民是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的,所以全部都是「不小心被卷入的」;而且那些麻烦顶多只带有一点点惊悚的气氛,基本上都没有切身的危险。
我们与生俱来的个性就是比较容易惹上麻烦,所以我们都会很小心地避开真正的危险。这可能是我们各自在国中时代所得到的各种惨痛教训中所学会的自保之道吧!所以在这一年多的高中生活里,我们过得都还算平稳。
问题是,这件事情可一点都不小市民,绑票跟平凡八竿子都扯不到一块儿。既不像健吾留给我那张写着「半」字的纸条一样,可以毫不在乎地处理,就算解决不了也不会出人命;也不是我和小佐内同学上次那种以夏洛特蛋糕为赌注,你来我往的斗智游戏。这种活生生的案件反而让我失去了对真实的感受性,只感到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恐惧。
……而且还不只这样。说来惭愧,当我听到小佐内同学被绑架的时候,我,小鸠常悟朗当时感觉到的,还不只是这样的恐惧。
「……」
站在电梯里,我把手放在楼层的按键上,咬着牙自言自语:
「搞什么?我怎么会……」
疑惑、不安、不真实感……原来如此,我的确有感受到这些情绪,而这也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些情绪底下,我心里还有一股非常不应该的冲动。
而那股冲动让我觉得自己非常可耻,在没有其他人在的电梯里,我喃喃自语:
「这可不是脑力激荡的材料……小佐内同学是真的被绑架了耶!」
我其实非常兴奋。
这种事可不会天天发生呢!对于自认可以比任何人都还要早发现「真相」、对于自己的只会有绝对自信的我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材料会比这个更能展现我的聪明才智了。头脑再好也要对手够高明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想要技惊四座也得要有相得益彰的舞台和题材才行。我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可以大显身手了,早知道可以碰到这么赞的事件,那么在这之前的无聊也都可以一笔勾销了。绑架万岁!
简单来说,我就是这么想的。偏偏这种想法会伤害许多人、让许多人感到不愉快、甚至让自己受到无情的批判,所以我才决心要把锋芒起来,立志成为一个「小市民」。
……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这么想。
电梯门一开,我直接走到大厦外头,阴霾密布的天空下,令人心浮气躁的热气马上就笼罩着我。
只不过,和小佐内同学所遇到的危险比起来,这实在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件事应该没有我插手的余地。虽然我很擅长从记忆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再抽丝剥茧地找出这些蛛丝马迹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因为这次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所以也轮不到我出场。
才怪。硬要说的话,还是有两、三个我觉得不太自然的地方,只是就算追究下去,也不能保证小佐内同学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地回来。既然警察已经出动,像我这种小市民,还是乖乖地待在一旁看热闹就好了。
下了这样的结论之后,我终于可以打从心底开始祈祷小佐内同学平安无事。小佐内由纪虽然横看竖看都不像是高中二年级的女生,但毕竟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我不知道歹徒为什么会找上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绑架了,但还是希望她可以平安地回来。虽然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就是了……
对了,至少我可以去帮她买她一直很想吃的苹果糖,等她回家的时候给她。
就在我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正打算跨上脚踏车的时候……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原来是简讯,发信人是……小佐内同学!
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飞快地按下几个键把简讯叫出来。
映入我眼帘的文字,差点没让我的眼珠子掉下来。
小佐内同学传来的简讯上是这么写的:
「不好意思,麻烦帮我买四个苹果糖和一个卡纳蕾,不好意思。」
——小佐内由纪被押上登记在帮派成员之一北条智子父亲名下的轿车里。虽然北调没有驾照,之前她就常常无照驾驶地偷开她父亲的车出去。她父亲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车上一共有五个人,北条坐在驾驶座上,另外还有三个人坐在后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