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性情嗜虐的少女最能绽放出充满活力的生命光辉。
「我可不会纠缠不休喔。」
梅洁儿嘴上应了声「是这样吗?」,把身子探出来。没有晒黑的雪白肌肤从连身裙的低襟之下裸露出来,一瞬即逝。淡桃色的双唇发出轻声低笑。仁感到背脊一阵鸡皮疙瘩,彷佛太阳光滴溜溜地窜入神经般,顿时忘了炎热暑气。
就在此时,仓本绊拉开纸门,从里边的房间走出来。她好像把仁晾的衣物收好还帮他叠起来了。
「柜子抽屉里的这个小地方摆袜子没错吧?」
身为高中生的她就像是个新婚小妻子,以青涩的动作伸手把客厅柜子的最上层抽屉──
「不,那里是那个……那些给我来收就好!!」
「……咦?啊,这个是…………」
绊拉开柜子抽屉的手停了下来,只见她的脸越来越红。
「绊!立即扣押!!」
梅洁儿吊起那双有如猎人般的双眼,站了起来。
「短短两个小时,找到的A书就堆得像山一样高。老师究竟想怎样!」
说完,一本写真周刊杂志重重地放在那堆教育书籍最上方。连绊也来加入跪坐反省好伙伴的圈子里,仁的体感温度一口气下降五度,根本不需要开冷气了。
「身为男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那本从便利商店买来的写真杂志根本不是黄色书刊,一个将近十年前还颇有名气的过气偶像,身穿泳装在封面上摆著姿势──仁看到高中时期曾经喜欢的偶像脱了的推销文字,忍不住吸引就买了下来,岂知会演变成这种情况。最关键的封合内页还没剪开,看得出来仁对偶像还有百般留恋,更让人觉得目不忍睹。此时那打从深处开始逐渐粉碎的事物是什么呢?是男性的威严。
小魔女用手托腮,叹了好大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说道:
「老师对许多事情都不了解,就由我亲自来教教你。可要感谢我喔。」
仁从童年玩伴那儿接来两位娇客,照理说这个家的主人应该是他,可是为什么感觉如坐针毡呢?
「人家是老师,所以从今天开始在这间教室里就是我最大了。」
「你是不是误会学校教室或是老师的意思了?我可是有义务要指导你们的生活态度……啊,小绊,不可以把封合内页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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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其实本来应该把你叫去惩罚室(学生指导室)喔。」
梅洁儿心中对老师的印象完全扭曲了,而让她产生这种印象的,似乎就是每当小魔女在教室里惹事生非,就把她叫去学生指导室的仁,仁觉得自己就好像收到第一学期冒牌老师生活的成绩通知单一样。梅洁儿马上就摆出老师的架子,绕著仁在他身边踱步。她打著赤脚,发出啪哒啪哒的脚步声,一点都没个女教师的样子。
「既然在一个房间里有三个人,如果没有其中一人出来当王,支配践踏其他两个人的话,肯定就会像老师上课时一样闹得乱七八糟。」
天真烂漫的少女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似地眯起眼睛,露出嗜虐的目光,傲然睥睨自己的领土。
「你等等,这里可是我家。怎么你一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模样?」
绊不知何时已经拆开封页,翻阅著内里的写真页。她看著如母豹般趴伏在地上的女性照片,傻乎乎的脸上流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绊,赢过照片你觉得很得意吗?」
「咦?我有听见啊。刚才在说大家要像一家人一样好好相处对吧。」
脱节到这种地步,仁觉得简直太了不起了。
仓本绊与武原仁的关系很复杂,一言难尽。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绊还只是个很普通的女高中生,甚至不知道魔法的存在。
对她来说,仁是在父亲粉身碎骨的同时出现的人物,第一印象一定非常糟糕吧。
绊生长在只有父亲的单亲家庭,在失去父亲这位家中最大的支柱之后,她便借住在十崎家里。仁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绊曾经痛责他与梅洁儿之间的关系异常。
仁不清楚绊是几时知道自己是六十年前已失落的魔法再演大系魔法使;再演大系会让魔法使将历史视为一本书,魔法使演绎书中记载的往事,把这种演绎行为当成《索引》就可以改写历史。就是因为这种魔法如此强大,所以绊才会遭到恶人的觊觎。而把事件幕后的藏镜人──绊的父亲仓本慈雄杀死的,是仁。
「我觉得要是能在窗子这边挂上风铃,感觉应该会变得凉快些。」
穿上围裙的仓本绊一边在厨房的小餐具柜前挑选盘子一边说道。第一天的晚餐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她的料理手法乾净俐落,别说帮忙了,甚至让人不晓得该不该上前靠近。
「真不愧是小绊。手艺好到这种程度,光是看著就觉得很有趣了。」
「真是不好意思,请别这么说了。」
仁忍不住望著绊在流理台冲洗砧板的背影出神。无论是隔著一件牛仔裤也清楚可辨的浑圆臀部,或是从纤腰到胸脯的紧致曲线,全都教人百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