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她明明如此冷静,又为什么如此焦躁呢。狗木从她身上感觉到的氛围仿佛在倾诉她所说的话都是事实。
而这个事实——凝聚了力量。
为了刺穿诚一的心而特别强化的锋利力量。
真相有时会成为暴力。岛上是常识的教训却在岛外袭向狗木。
“没错,姐姐去岛上本来就没有回来的打算。为了自己的逃避行为而把狗木大哥卷进去,我觉得她很过分哦。真的很过分。”
事到如今已经不想听到的话语和永远不想知道的真相渐渐侵入自己体内。
“所以,我认为那样的姐姐是最差劲的。但是,我还是最喜欢她了。”
“……”
“最喜欢。”
狗木没有回答什么的余地,她也没有给他哪怕瞬间的机会。
但是,就算少女的话停下来,狗木也什么都没说。
连自己该怀有何种心情都不知道的狗木就这样站在原地,少女对此像要封闭住自己的心灵一般,一口气说出一段长长的话。
“所以,请你消失。只要狗木大哥把我和姐姐重合起来看待,我就不得不成为姐姐。我也一定会变得想要那样做。”
流利而流畅,但又决计没有丝毫余地。
“那样的话我就会回想起姐姐的事。回想起虽然很喜欢而不能忘掉,却又不得不忘掉的姐姐的事。所以,所以请你快点快点快点消失。你的罪行在我心中已经全部抹消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请不要跟着我我要叫警察了。”
看到少女的嘴闭上,狗木发觉自己已被释放。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想不到合适的话,于是他只是为了离开现场而说着。
“……抱歉。我……弄错人了。”
面对用颤抖的声音说话的狗木,少女以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低语。
“再见了,陌生人。”
看着逃走时回过头来的狗木,少女向他的背影投去最后的烙印。
“谢谢……你。”
这是对于狗木来说是致命一击的话语。
如果她憎恨我,我至少还可能得救。
不,即使被憎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自己绝对无法得救。
他连偿还的方法和被裁决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就因为这样,他自己都没有杀死自己的勇气。
梦的最后映出他彷徨中抵达之处的记忆。
混合着生锈空气与潮水味道的铁青色之岛。
在黑白胶片的世界中,他忽然看到了彩虹。
从擅自闪耀的彩虹中飞出的铅块剜出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剜出了一切。意识,讨厌的回忆,甚至未来。
倒下的最后一个瞬间——梦中的狗木将手伸向耸立着废弃大楼的岛上风景————
△▲
——想要抓住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还想抓住什么。
——我……痛……好痛……怎么……回事……?
“该说是欢迎回来吗?还是……欢迎呢?”
听到了令人怀念的声音,狗木发觉自己睁开了眼睛。
稍微有些暗淡的白色在周围扩散开来。
在那之中,他看到了四个黑色的块——又确认了在那中央毫无瑕疵的白与红长裙。
这是他似曾相识的景象。因为不是过去的景象,那么这里一定不是梦中而是现实吧。狗木得到一个有些勉强的结论,冷静地把握着自己的现状。
——我还活着吗。
是该憎恨自己沾满噩运的生命力,还是该表示感谢呢。
弄不清楚那时的自己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狗木静静地闭上眼睛。
他想要就这样毫无烦恼,不死不活地永远沉睡下去,但是——
“想要感谢的话,就对那个多事的广播局感谢好了。因为她做了最低限度的止血,还准确地把你运到了我这里。啊啊,也要向我们的医生表示感谢。你也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啊。”
重伤病人用微微睁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淡淡向他告知的旗袍女。腹部的疼痛趋驰于全身,但狗木毫不顾忌这些,只是确认着她的面容。
他看到的是跟分别时没有改变,冰冷到冻结程度的——美丽表情。
“谢谢,椅丽。”
“……不配合对话这一点还是老样子。”
“啊啊,抱歉……这是对你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我认为你该对我说的话,哪一句都不对……”
“?”
“我……结果还是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岛……虽说是从精神上而言的。”
在自言自语般低吟的伤患面前,白色旗袍女——椅丽以淡淡的语气回话。
“无所谓了。你早点治好伤口吧。因为我还会让你作为我的左右手而行动的。”
“……我不是已经没用了吗?”
“表面上吧。这次——完全是背后。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影子手臂。虽说是至今为止无法相提并论的危险工作,但是在这个组织里,你也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