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止步的世界从我的集中力中解放出来。
世界迅速地恢复了速度,七砂就在我面前的现实扑到我身上。
“啊啊……没、没事吧?”
说到这里,我才注意到横卧在她身旁的尸体和插在他身上的日本刀。
“啊……呃,那个,抱歉!我擅自把你的刀……”
“没事,反正也是用来被血弄脏的东西。”
她一边苦笑着,一边拔出插在尸体上的日本刀。
“我本来已经习惯看到你杀人了……你果然还是很厉害啊。……总之,还是向你道声谢比较好。”
“不……没事。”
即使我不在这里,凭她的实力也能处理好吧。
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到,是无法胜任东区护卫部队的职责的。
她看着身旁尸体所持的枪跟不远处的尸体与散弹枪,脸上露骨地阴郁起来。
“话说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得到这些枪的……可恶,不会再次发生像夏季事件那样的事吧……”
七砂自言自语着。她的肩膀上还流着血,就算伤口很浅,也该尽早止血消毒才是。
于是,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看着她伤口的视线,她缓缓地站起身对我说。
“不必担心。没有擦到大血管,肌肉和骨头也没事。真的只是擦伤。”
“啊啊……不让医生诊断一下的话……我带你去。”
我说出纯粹的心情,七砂则微微地摇头说。
“最近的医疗所就是我们的事务所——你来的话,会出大事的。”
这么说着,她的嘴角缓缓地露出微笑。
可能是误会。
也可能是看错了。
我瞬间考虑着这种事——在我全部神经都集中在她身上的脑内,我告诉自己她的微笑是错觉吧。
啊啊,心跳不已。心跳不已。
心脏的跳动支配了我的鼓膜。比起鼓膜,似乎先对跟血管相通的脑浆产生了影响。
“再见了。……我想问的事——下次,再慢慢问你吧。”
她这么说着,看向东区的方向。
就在刚才,面前死了两个人还能这样,她也是很不容易啊。虽然这不是杀人的我该说的话。
这时——在我体内,一种禁忌的想法穿过。
是因为想着在尸体之间还不怕我的她可能会理解,还是想被七砂认可,我不知道。
恐怕是双方都有吧,我问出了一个不能问的问题。
“那……那个。”
住口。
别叫住她。
刚才是搞错了。不要回头。
“你觉得——我奇怪吗?觉得我……异常吗?”
说出来了。在说什么啊我。
不想听。不想听七砂的回答。
但是——就在我想堵住耳朵之时,已是七砂淡淡地给出回答之后了。
……也就是说,她是立刻给出的回答。
“你自己没发现吗?”
……
……
……
啊啊,我这个笨蛋。
所以才说,所以才说不要听啊。
只要自己在自己体内承认就好了。
……我做了一个她会理解我的梦。
我知道的。一般人会这么回答也是当然的。
我告诉自己“很正常”的理由,也只能用在我身上——我知道的,但是正因为理解这一点,我才认为自己是正常的。
但是——我做梦了。
以为她会。
同样是被这个岛渗透的人,即使看到尸体,目睹面前人的死亡也能若无其事的她会。
然后——梦被打碎了。
从真正喜欢上她起,还过了不到一分钟。
相遇后立刻告白并被甩的男人,一定就是这种心情吧。
果然是……我和她所在的世界不同吗。
是这个世界本身跟我就是不同的存在吗。……所以,我才能对世界的速度感到错觉。
啊啊,啊啊。
如果说我是其他世界的人。
如果说无法从真正的意义上互相触及灵魂。
如果说她不能成为我的人————
干脆——
于是——我的意识再次集中。
△▲
啊啊,我很正常。
因嫉妒和无可奈何的恋爱而驰骋的疯狂。
我想,什么人都会有这种心情吧。
但是,大家都用理性的面具克制着这一点。
在这座岛上,我戴着雨雾八云这张面具。理性是窥探其他世界的面具。
理性不在,交出一切感情的我——到底还是不是正常呢?
接下来,拥有着明确杀人意志,理性地杀人————
与感情爆发,事先没有考虑,“忍不住”地杀人————
到底哪边才是疯狂呢。
一直考虑着这些事的我——到底是否正常。
应该是正常的……
不是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