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在手上。
两个靠在门上的长长的皮革包。像是棒球选手放球棒的包,但又是比那种包大出两倍的圆筒型。
将系在黑色皮革筒两端的绳带挂在肩上,变成了像是扛着两座炮台似的装束。从外观看来有些不协调,但润没有特别在意,就这样打开门锁走到了外面。
打开门后看到的景象给人的第一印象像是地下城的购物中心。
不——只从构造来看的话的确是购物中心。但更正确地说——这里是预定成为购物中心的地方。
走在通道上的人们以各自的步调为工作做着准备,只从这一点看来,完全感觉不到是在地下。但跟普通的购物中心完全不同,给人的印象是把地上某个乡下小城完好地埋在了地下。
不过——从头顶上方满是涂鸦的天花板能感觉到与“城市的氛围”强烈的不协调感。不只是天花板。墙壁和地板,还有没开门的小店百叶窗,这附近所有的东西都被涂鸦填满了。
跟大都市里那种年轻人的集团把自己的象征符号画成图案不同,这些只单纯地给人以“涂鸦”字面意思的印象。
涂鸦大多数都写着日语,走在路上的人也八成是日本人,但这个“城市”——孕育出一种像是脱离了日本任何区域的氛围。
“啊……竹叔,早上好……”
“哦~”
润走出门外,隔壁的拉面店正在做开店的准备。虽然每天都会碰面,但不知是因为润的性格还是店主的可怕面孔,他们之间一直都只有保持着距离的客气问候而已。
她和拉面店,路上的店铺和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毫无例外地非法存在于这个地下城里。
本来的话,这个地方应该已经诞生为北陆最高档的购物中心了,结果却成了非法滞留者的巢穴。
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没有预备知识就来到这个城的人都会怀有这种疑问吧。
不过,实际上——可以说没有预备知识就来到这里的访问者是不存在的。
进入岛有好几种方法。一种是从佐渡或新泻中的某一方自力更生地从桥上走过来。当然,桥的入口处是禁止入内的,也有警察等人的监视。
另一种方法是直接坐船上岛。这种方法会有很多家专门的“运输屋”用渔船或摩托艇把人和物资运到岛上。问题在于要花不少钱这一点,以及存在到达时全身被扒个精光丢下不管的危险。因为来到这个岛上本身就是违法的,受害者也不能向警察报案。
更何况——在这个被日本这种法治国家都舍弃了的岛上,能否以全身扒光的状态活着回去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自发来到这里的人,全是因为不得已的事由才逃过来的,或是纯粹出自好奇心而来的年轻人和记者。
又或者是——
“稍等一下行吗~”
“这位小姐,说白点,你要完蛋了。”
——也有很多这一类的人。
润正要从平时一直走的路通过并前往工作地点,却在没有人烟的地方突然听到了搭话声。
通往地上楼梯的平台上,一群融入了满是涂鸦景象的年轻人为了堵住润的去路而一拥而上。
“……?”
她一瞬间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圆睁着刘海下的眼睛环视四周。
人数大概是六七人。
青年们的装扮像是在夸耀自己“我的智商很低”,挤在原本很宽敞的楼梯平台上,把润围了起来。
“看啊,一副为什么选了自己的表情。”
“好~可爱。哎,看一下啊,看下你的眼睛啊眼睛。”
站在不管这边的情况就擅自胡言乱语的青年们面前,润总算是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像是看穿了这一点似的,男人们继续擅自说道。
“呐,所以我不是说了嘛?每天早上都有从这条没人走的路通过的女人啊。”
“真的啊,没想到在这个岛上也有这么大意的女人~”
“好了,快点抢了完事吧。”
对这些危险至极的话,润静静地歪起脑袋。
——的确,为什么要选自己呢?
然后润以非常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口。她的语气中只有疑虑,没有渗透出一丝一毫恐惧或愤怒的感情。
“那个……各位不认识我吗?”
她的话中有些惴惴不安,但语气里感觉不到一点恐惧。
“啊啊?说什么呢你这小娘们儿。”
男人中的一人不耐烦地抓住润皮革西服的领子。
“所以不是说了知道吗,你每天早上都从这里路过。你要是不老实点,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啊啊,这样么。
听到男人十分犀利的威胁言辞,润在心中啪地击了一下掌。
——这些人一定是刚来到这个岛。偶然发现了我就只凭心情地盯上了。如果之前做过调查的话,就不会在原本是我休假日的星期三埋伏在这里了。
判断出面前的小混混们只是盯上了自己的金钱或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