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既然被你知道就没办法了。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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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讨厌体温。
那种不冷不热,只是不冷不热的温度。
她无法忍耐。
从少女时期开始,她就一直拥有这样的幻想。
干脆让周围人的体温全部消失,埋没在空气的温度里就好。
开始讨厌体温不冷不热的少女,也开始讨厌心脏的不冷不热。
热情澎湃的愤怒,冷淡至极的感慨。
她对极端的感情拥有好感。能够像这样活在温度的两极——就是她的理想。
但是,普通人会因为强烈的温度差而活不下去。于是,他们都活在两边不沾的敷衍感情,无所事事的日常,以及懒散乏味的关系之中。
——啊啊,啊啊,不冷不热。
即使过着普通人类会觉得幸福,还有一部分人会觉得无聊的生活——对她来说,也只是、只能感到不冷不热的体温而已。
所以,她成为了杀手。
跟死扯上关系的人,虽然体温还是很普通——但是心脏的温度会产生强烈的偏差。比如释放出激烈的热量,或者绝望的寒冷。
而且,杀掉的人也会失去体温,而她最喜欢尸体变冷的那个瞬间了。
杀手必须冷静。
如果无法冷静,自己就会死掉。
正因为如此,她冷却了自己的心。
由于要始终冷静,她努力让自己保持低温。只要冷却心脏,身体也会变冷。
杀手连自己的体温都很讨厌。
为了在夏天和冬天降低体温,她经常会给身体贴上保冷剂或热吸收剂。
现在她戴的白帽子里,自然也贴了保冷剂。
她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
正是因为这种异常,她选择以杀手的职业谋生。
——不冷不热。
讨厌体温的话赶紧去死不就好了。即使如此,她还是拒绝死亡、苟延残喘,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说到底她还是无法逃脱自己的体温。
——不过,可是啊,只要继续这份工作——
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杀掉吧。
到那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冷却下来的瞬间吗?
幻想着死去的瞬间,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颤。
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她要尽量不去感觉自己的体温——只是静静地封闭了自己。
无论是多么糟糕的状况,她都能保持平静。
在拒绝死亡的同时,她也有所期望。
只要佯装不知,在大多数情况下,她都能表现平静。
比如,被初次见面的奇怪少年立刻看穿自己的身份。
比如,对方说自己的周围聚集了无数的怨灵。
所以,在相信了少年,接受这些话的瞬间,杀手的心并没有动摇。
知道自己不会从怨灵那里感到体温——
杀手反而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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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气开到最高档的白色商务车中。
坐在助手席上的少年对坐在驾驶席的女人说道。
“我呢,是个咒学士。”
“咒学士?”
“没错。是把科学家和咒术士组合在一起的存在。总之,它是我用这个国家的语言自己拼出来的词。”
没有系上安全带,探出身体的少年说。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女性还是按照想起的顺序依次提问。
“你怎么会这么擅长日语?我还以为你是国外的小孩。”
“……居然问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呢。没错,我刚从荷兰来到这里。决定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把手边的灵的语言情报复写在我的脑海里了。”
“复写?”
“该说是幽灵吗。就是从那些电子情报的残留体中,只将需要的部分下载到我的脑内。”
沉默。
没过多久,女性说出了自己理解的回答。
“把人类的灵魂转移给自己,夺取他们的记忆?”
“不,只是复写而已。那位幽灵还存在于别的地方,只是现在不在我的身边罢了。”
“能够看到幽灵,也就是那个吧?灵感很强的人?”
“不是的。我是通过人工手段看到的。从童年时起,我就一点一点地玩弄着自己的脑子。现在,只要戴着这个护目镜,我就能接受到特殊的波长。也就是大姐姐等人口中所说的幽灵、灵魂之类的东西。”
少年淡淡地说出异常的内容,而女性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她继续提出问题。
“你为什么要到日本来?”
她对那个“系统”的详细情况不感兴趣,即使问了,大概也听不懂吧。少年也可能是在彻底地胡言乱语,但是至少他看穿自己是杀手也是事实。
因此,这样考虑的她做出了判断,无论少年的话是胡扯也好真实也好,听他说一说也无妨。
少年对她的话给出了淡淡的回应。
“我说过了吧,我是逃出来的。……但是,也许马上就会被追上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