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脸「啊」的表情,刚才她一定是完全睡呆了……
她慢慢抬起头,我却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只好挤出微笑。
嘿嘿。
她看着我的脸,脸上的幸福瞬间转为恐惧。
「!」
接着是一阵不知所谓的哀嚎。
陷入慌乱的她,双手到处乱甩。
「永、永远,冷静一点啦!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根本听不进我的制止,两隻脚上下挥舞、挣扎,最后爬上沙发椅背。
「!」
然后重心往另一边偏去,我不禁闭上眼……
碰。
椅背后传来永远的坠落声……
要让惊慌的永远冷静下来实在花了我不少力气。尽管我受到的惊吓也不小,但她的创伤似乎更大。到现在她还红着一张脸,不敢直视我。
她抬眼看看我,又立刻低下头去,脸红得几乎冒出白烟,害得我也不知怎地尴尬起来。
「咳哼!」
我清清喉咙说:
「这蛋捲煎得好好吃哦。」
虽然发生了一小段插曲,永远还是为我做了阜餐(昨晚就准备好材料了吧)。
「……」
永远穿着围裙坐在我面前,点了几个头,顺便苒偷看我一眼。
「!」
又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
真是的,连我都要脸红了。
不如——
「啊!好吃!真好吃!」
我开始刻意忘情地大口扒饭,享用香菇味噌汤和煎蛋捲给永远看,这应该能舒缓一下现场气氛。永远也稍微平静下来,在我递出碗时手忙脚乱地替我添饭。
用完早餐后,我喝了杯茶准备上学,永远来到玄关送行。我是穿好制服拎着书包才来的,所以现在只剩下踏出永远家门而已。
当我穿好鞋子,永远就会怯怯地将中餐的便当盒交给我,这几乎成了每日惯例。
「谢啦!」
我接过便当,豪迈地回头敬礼。就像个将赴沙场的士兵,连鞋跟都踏得整齐响亮。
「我走啰!晚点见,新岛永远!」
我大声地说,而永远只是默默地挥手送别。
她低着头,两眼微微上抬。
还真冷静……
也许只是被一大早就莫名地亢奋的我吓到了吧,不过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演戏。
「……」
这时,永远突然打了个呵欠,又赶紧用指尖遮住她的小嘴。我回头哈哈大笑说:
「怎么啦,这么想睡啊?不管深夜档动画有多好看,也不要时常熬夜哦。」
「……」
永远不服气地噘起小嘴。
「工作啦。」
接着又说:
「嗯,路上小心。」
她挥挥手后,哒哒地跑回厨房。
「工作?」
什么意思啊?
明明只是在睡觉嘛。
我在校内算是认真的学生。上课专心听讲,生活态度也自认不错。
乖乖出席上午所有课堂、做几个重点笔记后,到了午休。
「我说啊……」
鎌仓裕之助有如怨灵般站在我面前,让大口嚼着中餐的我忍不住问:
「你能不能换个姿势啊?会让我没心情吃饭耶!」
「……」
他双臂缩到胸前,手掌下垂、舌头半吐、向下瞪大眼睛,跟真的鬼没两样。
「好羡慕啊」
我闭上嘴,将便当盒藏到一隻手下,鎌仓裕之助也跟着横移。
「那个是永远亲手做的吗?」
嚼嚼嚼。
是啊!
见我如此点头,鎌仓裕之助的眼镜发出光芒。
「好吃吗?」
「好粗。」
嚼嚼嚼。
吸了一口刚买来的纸盒装牛奶,我继续嚼嚼嚼。五香香肠、麻油菠菜、魛仔鱼拌饭、蜜汁鱼排、葡萄柚都被我扫个精光。
「呜咿!」
我双手合十,向便当一鞠躬。
「太好吃了!」
真是人间美味。
「啊!」
鎌仓裕之助突然大叫,一屁股坐上我面前的位置。
「太夸张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会将新岛永远……那位新岛永远亲手做的便当吃光光,一点都不珍惜!」
他接着叹了口气。
「而且那个人——」
并眯起眼睛瞪着我。
「竟然就是你,花泽正午。」
我不禁抗议:
「鎌仓裕之助,你很没礼貌耶。」
哪有不珍惜啊,刚刚每一口都充满谢意呢。
我将这意思大略描述过后,他却大力一甩手。
「谁在跟你扯这个!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啊,正午!」
他半放弃地再次叹息,但我还是听不出这位好友的心声。
我的老友鎌仓裕之助拥有一副娃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