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身材并不高大、体格却很结实的男人问秀一。男人的脸就像歌舞伎演员一般,有着端正帅气的五官,但却留着五分头,全身晒得像渔夫一样黝黑。
“是的。”为了不被紧张击垮,秀一在心中大骂着:不然这里还有谁啊
“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那边应该是你的房间吧?可以的话就在那边谈。”
“好的。”
男人就擅自就往秀一的房间走。秀一没办法,只好也跟在他后面。
“真是个好房间啊!像你家这么棒的房子,真让人羡慕耶!像我家的三个小孩,都还是小学生,挤同在一个房间,而那个房间还比这窄呢!”
秀一把椅子拉给男人坐,自己则坐到床上去。
“嗯,你是櫛森同学对吧?那你的全名呢?”
“我叫櫛森秀一。优秀的秀,数字的一。”
“你全家有几个人呢?”
“连我算在内总共三个人,还有妈妈跟妹妹。”
“喔。那,死者呢?”
“他叫做曾根隆司。……是我妈妈的前夫。”
“怎么写呢?”
秀一说明了写法。
“是这样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这里的?”
男人掏出一本记事本,开始做笔记。
“大概是从四月初开始的吧!”
“四月初啊……。那,请问你母亲现在在哪里呢?”
“刚刚我打电话去她工作的地方问过,她好像绕去买东西了。我想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那,你打电话到你母亲那边,是在向消防队报案以后的事情咯?”
“……是这样没错。”
秀一不禁想: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问呢?难道说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先联络自己的母亲吗?
“你母亲白天都在工作,是吗?”
“对,她在镰仓的进口家具店工作。”
“无聊你或你妹妹,今天都在学校。所以说,曾根先生他今天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咯?”
“对。”
男人从内侧口袋掏出香烟,下意识地正想来根烟,一看到秀一的脸,又将烟放回原味。
“要我拿烟灰缸过来吗?”
“啊?不,不用了、不用了。因为我正打算要戒烟呢!”
男子苦笑着,他的牙齿虽然看起来很坚固,但都薄薄地染上了一层烟渍的颜色,果然像是个瘾君子。
“咦?你有在画图啊!”男人的视线停留在重叠立在桌边、秀一刚带回来的两张画上。
秀一大吃一惊。他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没有把这两张画确实藏好呢?摆在靠自己这边的,是被纪子写了留言的那一张。如果这男人把两张画都拿在手上比较的话,就会知道这两张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了。
就是他不会立刻觉得不对劲,但万一他到学校去确认我的不在场证明的话……。
不过,幸运的是,男人似乎对绘画没有更进一步的兴趣。
“对了,曾根先生是不是常喝酒呢?”
“是的,他几乎每天都会喝。”
“哼!每天都喝那么昂贵的酒呀?”
他好像注意到了“百年孤独”。
“那应该是我们准备用来送礼的酒。”
“那那些乌鱼子也是咯?”
“嗯,应该是。”
真不简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观察到这么多细节。秀一提高了对这男人的戒心。
“那,是他趁全家人都不在的时候,擅自拿来吃喝的,是吗?”
“是的……我想大概是这样。”
问话突然中断了,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秀一。秀一顺着男人的眼神看去,发现他正在凝视自己的右手,那是刚刚被热水烫伤的痕迹。秀一反射性地握拳,把发红的手掌藏起来。
“科长!”里面的房间传来大喊的声音。男人说了声“等一下”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秀一站在房门口,目送男人的背影离去。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位年轻男人,正在把什么东西拿给那位被叫做科长的男人看。
在看到那样物品的一瞬间,秀一顿时血气上冲。
是血压计。
大概是因为在曾根开始末期呼吸时,秀一太过于慌乱,而忘了把血压计放回母亲房间。
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在床上。没问题的,不要慌张,那不是什么致命的失误。像曾根这样的男人,如果说他会在意自己的血压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有点意外,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刚刚的男人把血压计拿在手上,回到了秀一的房间。
“你知道这个东西吗?”
“血压计啊。我想应该是我妈妈的。”
“是你母亲的啊?她平常都放在哪里?”
“嗯,应该就是放在她的房间里。”
这时,忽然响起大门门锁被转动的声音,接着可以听见妈妈的声音。“有谁在家吗?秀一,发生什么事了吗?”
秀一对男人说了句“失礼一下”之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