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他想的是什么呢?
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球拿在手中的呢?
而且,是把什么样的心意贯注到篮球中的呢?
剩下的时间是2秒,在球场的正中央向前踏出两步,被称为吊车尾的他射出了三分球。
以看不出经过长时间比赛的理想姿势,以及轻柔的动作,亮丽而又鲜艳。
在篮筐下,我和对方选手用眼睛捕捉到那个划出完美抛物线的篮球……然后听到了让人舒爽的声音。
如同时间静止一样,体育馆里一片寂静。在这其中,传来了篮球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只有一下,第二下的声音,就听不到了。
掀翻体育馆一样的巨大欢呼声,将其它的声音都盖过去了。
战完全场的我们当场就以“文”字形状倒了下去,抬头仰望天花板之后,从腹部深处发出了欣喜的吼声。
站起来后,噙着泪水并走过来的吊车尾三人不,是球队队员和我们握住了双手,而且我们篮球部的其他成员也都在欢呼着。
就像是在大赛上获得了优胜一样,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分钟,不过在之后突然就结束了。
看来是对方的顾问让伊集院君为他的犯规向石冈君道歉,而他却非常抗拒的样子。本来只要适当地“最后,抱歉”这么说就行了,却因为他的拒绝,现场变得尴尬起来。
石冈君捡起了之前脱掉的制服,看了一眼我、以及共同战斗过的队友。
然后,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残念的石冈君,此刻勇敢并非常帅气地,向伊集院君说道。
————啊,回想起他说的话,直到现在我的身体、以及心灵都震动不已。
“在你们眼里我跟我的球队都是弱小的,实际也确实如此。而跟我们一起战斗过的他们,对于你来说只是用不上的吊车尾也说不定。但是呢,伊集院君,只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
我明白了石冈君想要说的话。所以跟队员一起,以自豪的表情看着他,以及咬牙切齿地忍耐屈辱感的伊集院君。
“就像是我们拼死也要撕破你伪善的面孔一样,不论是谁都是有倔强之心的,我们有,他们也有。”
此时石冈君“哼”地笑了一声,帅帅地,像是个大人一样。
然后,说了出来。
“给我记住就算是一寸的小虫也有壬生之魂寄宿在其中呢!”
嘭!地,锤入心房的一句话。
观众席和敌队在一瞬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之后,在下个瞬间,体育馆“嗖”地静下来。不论是谁都浮现出“嗯?”的表情,但石冈君没有察觉到氛围的差异,把制服搭在肩膀上,一脸得意的样子。
但是,大家都会这么想吧。————怎么回事呢?
拥有优于他人的反射神经以及头脑、并且从很早以前就发现石冈勇气是个人才的我,在捡起制服之后,挥动着颤抖的双腿,从现场抱头逃窜出去。
要问为什么的话……。
日本史小知识:
壬生————主要是用于很酷的“壬生之狼”的新撰组,以及它的前身组织不过壬生这个词仅仅是他们聚集的京都的一个地名而已。虽然偶尔也会有人搞错,不过绝不是孤高或者强韧的含义,再怎么错也不会有人把这个跟真正的狼搞混。
从后方传来教社会学的顾问老师“那个,算是京都人之魂吧?还是”这样遮掩的说话声,不过我马上就跑出了体育馆,塞起耳朵狂奔的样子就像是逃亡者一样。
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用尽全力打球之后,在最后的最后还要听石冈君洋洋自得地说出决定性台词,从这些现实中我全力逃跑了。
什么一寸的小虫寄宿着壬生之魂啊!?老实地用一寸的小虫都有五分的气魄不就行了嘛!!而且还是一脸臭屁的样子,都已经超越丢脸的等级啦。
我一边咒骂着石冈君,一边狂奔着。
…….顺带一提,我在那件事之后就没再次去过篮球部,而石冈君除了偶尔呻吟一下之外就只是个空壳状态。在之后大赛什么的场合也没再见过吊车尾三人组了,恐怕是退部了吧,不过事实并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所以说,你明白了吧。在确认到胜利的瞬间,那就是最危险的一刻了。那时就会产生巨大的破绽,甚至都能丢掉性命呢。就像石冈君那样,就像我刚才在教室里那样。”
是、是的。————眼镜内侧的瞳孔有些困扰的样子,白粉含糊地回答了过来。
因为是在楼梯的平台上,白粉太过在意这个,每当有人过来的时候都会晃动视线……啊,这样吗,所以才会无法集中精神在我说的话上,露出这种含糊的表情啊。
别人好不容易说出了过去最长的一段回忆,这家伙。
她那过激的反应和小个子身材交相辉映,根本就是小动物一样。而她的脸颊只是偶尔才小小动一下,绑在脑后的发髻更是让人联想到动物的尾巴。
“那个也就是说很危险是吧,嗯,是的。我能明白呢。不过,佐藤同学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看着她装作聪明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