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前短了许多,但在高峰时间依然会稍稍排起个四五米的队。结束侦查活动后,我回到东侧大道,装成一个客人跟着排起队来。
现在我的牛仔裤口袋里塞着一个数码相机,虽然它只有两百万像素,但它却薄薄的只有一厘米,而且反应十分灵敏,这使我的采访和侦探如虎添翼。如果像用傻瓜相机般把它掏出来,迅速地按下快门,反应速度只要一秒钟,比我的反射神经还快。如果在插孔里接上耳麦,它还能当录音笔用,这是我最得力的帮手。
“请大家尽量顺着路边排队,以免影响路人通行!”
在这个深秋时节有些冷的傍晚,安昙依然只穿一件T恤。只见她朝排队的客人深深一鞠躬,客气地说着敬语。看到我也佯装不认识。那位排在我前面的客人有些着急地问道:
“还要多久才能排到?”
安昙探头进门帘里瞧了瞧,接着便露出一个让人十分温暖的笑容回道:
“抱歉,大概还得等个十五分钟左右。”
安昙那语气让人听得十分舒服,只见那客人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队伍里的每个客人都很有耐性,最后排在我前面的客人足足等了二十五分钟才进店里。排到队伍最前头时,我便在“七生”橘色的门帘前佯装要打手机脱离了行列。
我到附近的书店翻翻杂志打发时间,等队伍完全换了一批客人后才回到“七生”。当晚我排了三次队,既没发现半个人在店门外乱撒血肉模糊的剩菜残渣,也没发现任何人拿着麦克风在外头呐喊“七生”的坏话,完全扑了个空。
虽然出师不利,不过毕竟才第一天,这并没让我意气消沉。但想到明天还能吃到那美味的食物,就觉得这差事无论如何也要继续干下去,至少这是一件有回报的好案子。
◇
当晚深夜,我在自己房间里打了通电话给双子座兄弟。我把音乐的音量调到极小,播放的就是白天过十字路口时口哨吹的钢琴演奏曲——约翰?凯奇的《预置钢琴的奏鸣曲与间奏曲》。预置钢琴的音色有时像玩具钢琴,有时又和风琴或古代的竖琴很像。虽然听来简朴清澈,但又让人感到几分压抑。现在这音色倒是教我想起了安昙那异于常人的诚实口吻。
只听那头阿保醉醺醺的嗓音传来:
“原来是阿诚呀。有什么事明天到店里再说吧。”
我有点生气,这可是他自己的事呀,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但我还是压着气愤,用很低的嗓音问道:
“安昙下班了吗?”
这臭小子居然有些不耐烦,粗声粗气地说了声对。我又问道:
“安昙是怎么进到‘七生’来工作的?”
这话似乎让阿保非常生气,他怒火满腔地说道:
“你难道怀疑她就是元凶?”
“那倒没有,只是她的有些事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显然让阿保更加不耐烦了:
“喂!阿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想起安昙在那条狭窄暗巷中死命把糖果塞进嘴里的情景。特别是她那畏惧的眼神和咀嚼时松鼠似的下颚,尤其令我难忘。
“抱歉,有些事暂时没弄清楚,所以还不能向老板您说。我只要你告诉我安昙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
“真是啰嗦。”
阿保叹了口气。从他喉咙咕噜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正在喝罐装啤酒。
“她是看到贴在店门口的招聘广告来应聘的。就凭我们的预算,怎么可能花钱到晚报上去打广告呢?”
“那她的家里人呢?”
“好像都不在东京。因为她履历表上说她是一个人住在西巢鸭那地方。每天都搭电车荒川线到我们店里上班。”
“噢?没和家人住在一块,独身一人在东京?”
我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那,凭‘七生’给她的薪水,独居生活会过得很拮据吧?”
阿保又叹了口气,有些同感地回道:
“应该会吧。我们为了开这家店借了很多钱,到现在大半还没还上呢,哪给得起多少酬劳。”
“行,我知道了。”
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时,阿保终于意识到问题比较严重,他又补上一句:
“那流言开始散播以后,我们的营业额就少了三四成。照这样下去,即使能挨到过年,到了明年春天还是得关门大吉。阿诚,虽然你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还是希望你能想到什么好点子,帮帮咱们‘七生’。这可是我和阿实第一件为实现梦想而做的事呀!”
这话也说得太煽情了,我只好又回了一声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跟以往一样,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根本没什么好点子。毕竟我既没有左右别人梦想的能力,办起事来也不可能有神仙帮忙。只能希望车到山前必有路吧。但身为他们的老朋友,特别是这样一对金盆洗手、拥有理想和拼搏意志的双子座兄弟委托的事,怎么能不尽力去办好呢?
挂断电话后,我觉得自己再度充满了干劲。但好点子是不会在睡梦里突然出现的。所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