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儿接着说道:
「就像路希德说的一样,你并没有王位继承权,而你未来也不会嫁人。
由于你出身太过复杂,让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妃。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协助基摩?帕帕拉奇呢?为何到现在才突然开始谋害王族呢?
我和路希德一起造访你的住所时,你对我所说的话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你是打从心底轻蔑着所谓的男女之情,觉得自己绝不想变成那样。那些话并非谎言。
所以我混乱了。因为实在太看不出你的动机,反而让人觉得你说不定不是犯人。但,那正是你想要的。」
「哦,我想要什么?」
「──对你而言,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让幸福的人变得不幸就可以了。」
此时,雅薇赛娜第一次因为惊愕而睁大双眼。
洁儿像是要紧抓住她的惊愕似的,乘胜追击地接着说了下去:
「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你看起来像是将剩余的时间和才智都埋头于兴趣之中;但直到我发现事实上你觉得相当无聊,我才注意到你的敌意并不是集中在个人或一个族群的身上,反而是针对『比自己幸福的人』。
况且只有波尔冯公爵、路克西亚公爵遭到杀害,其它的边疆公爵以及大臣们都活得很好,这一点也很奇怪。想要知道背后的缘由,只要稍微调查过他们的生活立刻就会明白了。庞尼方公爵已经从军中退休、过着平稳的养老生活;路克西亚公爵则和其它的边疆公爵们不同,并没有被亲戚们的麻烦事给牵连到。所以你才会相中他们。
你很着急。因为他们像是在说,只有自己在幸福时是不会死的一样。」
面对从容地用说话技巧进行逼问的洁儿,雅薇赛娜什么都没说,反而持续露出微笑。
「我或是路希德,最初并不是你的目标。如果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路希德没获得母亲的爱,而且还得被迫杀了亲人;而我则是像人质一样,被送来这个国家。
你早就看穿我们只是假面夫妇了,所以你知道路希德其实爱的不是我,我们的寝室是冰冻又冷漠的,所以你同情我。
可是,你的敌意却突然转向了我这边。改变心意的你,也打算朝我伸出毒手。为了将你至今为止亲手犯下的罪行一并推到我身上,你使出了一个计谋,也就是那个伪造事件。
要是发生了在没有入口的密室中遭人袭击的事,人们的臆测便会飘往无法解释的事物上,甚至开始谣传一切都是恶魔、幽灵所为。再加上你刻意散播了遥言,于是不论在圣?安琪莉城内、城外都开始流传着不实的谣言,人们开始谣传是我和恶魔订下契约去袭击你的。换句话说,也就是我在北塔里做着让人起疑行为被你趁机利用了。真是的,你的手段还真高明呢。」
一口气结束说明后,洁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中途改变目标这点,很顺利地让我迷惑了,也因此才让路希德陷入险境。我太急着确认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所以才会跑到你的住所去,我真没想到,居然连这一点都被你利用了。你连那一丁点时间都没放过,趁机使用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物品,并且让女杀手混入从一般市民中挑选出来的少女当中……这些、这些全都是我失策之处。」
「不过,结果还是失败了不是吗?」
雅薇赛娜像是觉得这一切相当可笑,呵呵地笑了起来,她用鞋子将散落在脚下的玉杯碎
片,踩得喀喀作响。
「我瞧那个女杀手表现得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结果她根本没能杀死你。害我还特地准备了相当罕见的毒药与麻药……居然还敢自称杀手,结果一点用处也没有。」
「但是,你也早就想到会失败了对吧?所以,你才会早就做好随时都可以杀死路希德或我的事前准备。」
「唉呀,是那样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说说看我是打算怎么杀死路希德的?」
「用这个。」
洁儿从腰带取出了折得小小的手帕。然后,她把手帕放在手掌上,缓缓地摊了开来。
被包在里面的是玻璃碎片以及黑色天鹅绒布的碎角。
这些似乎都是路希德寝室里才会有的东西。玻璃碎片上熏着煤灰因而显得脏污,天鹅绒的碎角则是来自覆盖在床顶的布,那是上面嵌了贝壳、会发出光泽的高级织品,即使是已经呈现烧毁状态,它依旧像是洒了玻璃粉般、亮晶晶地闪耀着细微的光芒。
「如果打算杀死睡着的路希德,又不想直接下手的话,那么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下毒。我一开始以为犯人试图要用纵火的方式烧死路希德。可是,那种程度的小火灾,如果真能让路希德窒息而死,那也未免太奇怪了。虽然有少数人可能会因为吸进浓烟而呛死,但是犯人不至于使用那种不够确实的暗杀方法。而会使用更能确实杀死路希德的方法……同时又要弄得好像是我下的手,我是这么想的。
然后我就找到了这个。雅薇赛娜小姐,这是你做好后送给路希德的玻璃花瓶。」
雅薇赛娜偏着头嘟起嘴说:
「可是,那花瓶不是单纯因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