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磨身体上的那个力量,突然冒出了熊熊的火焰。
珠纪的发尾嗤嗤作响烧焦了。
「快解放吾,玉依姬,否则的话——快逃,珠纪!快点逃啊——!」
从企图夺走身体的对方手中抢回声带的拓磨大声叫喊。
可是。身体好像已经被占据了似的.他又缓缓朝向珠纪走近过来。
火焰的热风彷佛在开路一样,直通拓磨与珠纪之间。
珠纪什么反应都没做,就只睁着眼睛看拓磨走过来。
拓磨那只变成异端之物的手,捏住了珠纪的脖子。
轻轻一握,锐利的爪尖便戳着她的后颈。
「呜……咕……」光靠一只右手,珠纪就被简简单单地拎到空中了。
犹如千斤的力道,毫不留情地掐着她的喉头,使她无法呼吸。
挣扎着想要逃,但拓磨的手就像石头一样坚固,怎么挣都挣不开。
(……拓磨……你回来……拓磨……)
没办法呼吸,渴望氧气的血液在身体里奔腾,全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的热。
不过,珠纪还是一心只担心着拓磨。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只希望拓磨能够恢复原状。
她的脑海里只想着这点而已。
「……拓…磨……拓磨……求求你,回来……回……」勉强挤出来的声音,直到最后仍然无法唤醒,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了。
「咪——!」尾先狐从珠纪的影子中跳了出来,一口便朝拓磨的手腕咬下,可是拓磨随手一挥,就像赶苍蝇似地把它甩开,尾先狐被弹得老远,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小狐……)
但也多亏如此,紧箍的力量稍微松开了一些。
血液涌进脑袋里,珠纪彷佛突然听见了真弘的声音。
『……以前玉依姬不是把黄泉之神身体里的力量封印过了吗?那就不要紧了,一定没问题的。』
(没错!拓磨很坚强,不会变成怪物的,我不会让他变成怪物!)
珠纪找回了仅存的一点点力气。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这次换成听到那个梦中的声音,那个在黑暗的沉睡里做过了千百回的梦。
总是无法记得清楚、难以捉摸的记忆,现在悄悄的在脑海里重演。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个……?是有什么意义吗……?)
珠纪在痛苦的呼吸当中拼命地思考。
那场梦,是过去很遥远以前的事。
(我为什么会一直做那个梦?)
(是有什么意义吗?)
(谁让我看见那场梦的?)
疑问接二连三地浮现出来。
『但愿……但愿你的罪能够得到原谅……』这是当时玉依姬——不,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时候,珠纪没有亲手把鬼斩丸封印住。
因为,她在中途就断气了。光是要阻止鬼斩丸失控就用尽了全部的心力,所以使得封印并不完整。
也因此,后来才需要利用村民们作活祭——实在是非常可悲的事。
不过换句话说——这应该也是阻止了鬼斩丸失控的记忆。
(让我看见梦的是……)
在这一瞬间,珠纪一切都明白了。
以前玉依姬没有完成封印.因而沉眠在拓磨心底的『力量』。
在悔恨中死去的黄泉之神。
以及,最初为『力量』而牺牲的玉依姬。是他们的思念让珠纪看见了那个梦。
那场梦不仅是太古的记忆,同时也是连系未来的线索。
梦中的拓磨伤重得令人心疼,看起来极为痛苦。
(那个时候,拓磨应该是清醒的。)
而玉依姬——珠纪在当时,是怎么救拓磨的呢?
(让拓磨恢复意志的方法是什么?)
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珠纪拼命地唤醒记忆。
(我在那时候做了什么?还有,我想做什么?)
再这样下去,拓磨就要消失了。
豁尽一切只藻保护珠纪、那个心里最重要的人就要……
(我该怎么做——?我……怎么做……怎么做——)
珠纪绞尽脑汁的想,一辈子都没有如此地认真过。能做抉择的时间只在倾刻。
忽见脑海深处一道细微的亮光闪烁,古老的记忆瞬间回溯。
是红叶缤纷而落的那个景色。
(是呀……就这么简单而已,为什么我会忘记呢……?)
珠纪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在遥远的过去,玉依姬曾经封印住失控的『力量』。
连同促成黄泉之神的强烈怨恨、以及在他体内发狂作乱的力量……
她是用自己的鲜血——沉眠在灵魂里的封印之力,给予黄泉之神后才得以封印。
(这样的话我也要这么做,一直沉睡在拓磨身体里的黄泉之神的恨、还有侵蚀拓磨心灵的鬼斩丸力量,这一切,我想把它们全部封印,不,是要全部封印起来。)
在呼啸的狂风中央,珠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