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表?”鹿谷反问道。
“悲叹之面”摩挲着左侧头部说道:
“我和忍田先生一样,似乎突然醒过一次……与其说是睡醒了,不如说是有一个醒来的瞬间。脸上有种压迫感,正觉得奇怪的时候拿起放在枕边的手表看了看。但是,我又立刻睡着了……原来是被人下了药啊。”
“那是几点?你记得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吗?”
“嗯,当然记得。”“悲叹之面”自信满满地回答道,“记数字可是我的看家本领。那时是四点四十二分。绝不会错哦。”
6
昨晚,聚会解散之时刚过午夜零点。鹿谷回到房间陷入沉睡是凌晨一点左右。今早八点多醒来——鬼丸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八点半左右。如果“悲叹之面”所说的话可信,他被戴上假面是四点四十分左右,那么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被人戴上了假面呢?
四点四十分正是入睡后大约三小时四十分钟之后。在那期间的睡梦间、梦境的缝隙之间,自己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动静,而后又在别的梦境间隙再度听到同样的声音。在那之后,那个……
鹿谷直觉上断定这个时间很吻合。
“鬼丸先生、长宗我部先生、新月小姐,你们做过些什么?”
鹿谷向三名用人问道。
“我——”鬼丸率先回答道,“全部收拾完毕后,和长宗我部先生在一起。”
“你们二人在一起吗?”
“是的。主楼有一个日式房间,我和长宗我部先生在那里对弈。”
“下围棋呀。”
鹿谷的视线转向管理人。
“长宗我部先生,是这样吗?”
“没错。”
长宗我部毫不犹豫回答道。
“我是几年前开始下棋的。自从听说长宗我部先生是围棋高手之后,一直希望有机会能与他较量一番。”
“那么,昨晚你二人一直下棋到什么时候呢?”
“我记得好像从凌晨一点多开始,大概下了三个小时吧。”
“鬼丸先生就算输了棋也不肯让我走呢。”
长宗我部露出一丝苦笑。鬼丸多少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正是如此,一着了迷就忍不住……唉,对不起。”
“都这个时候了,到此为止好了——这应该是四个小时以前的事情。散了棋局之后,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可以认为在此之前,鬼丸先生与长宗我部先生二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鹿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二人证实道。
“对局的时候,有哪位长时间离席吗?”
“没有。”
“没啊。”
鬼丸与长宗我部的表情与口气没有丝毫可疑之处。看起来并不像撒了谎——鹿谷这样断定。他徐徐点头,转而看向剩下的那个人——新月瞳子。
“那么,你呢?”
瞳子在被问到的瞬间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鹿谷将她的这个反应尽收眼底。哎呀,看来有事——他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新月小姐,昨晚解散之后你在哪儿,做了些什么?”
鹿谷问道。
“我……那个……”
瞳子支支吾吾地边说边稍稍向上看了一眼。某种思虑过度的神情显而易见。
“那个……其实我、难道……”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嗯。难道昨晚,那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我……”
“啊呀。”鹿谷目不斜视地看着瞳子的眼睛说道,“那是有非说不可的必要。如实说出你记得的事情就行。”
“好吧。”
7
于是,瞳子终于下定决心和盘托出。她将昨晚——按日历来说是今日凌晨——自己的一举一动以及其中经历的若干奇怪的事情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
工作结束后回到寝室,但怎么也睡不着。凌晨两点多独自来到这个沙龙室,目的是为了观赏非常喜欢的电影录影带。
开始观看录影带没多久,内室方向便传来“咚、咔嗒……”的动静。以为馆主还没睡下的瞳子便敲门搭话,但是无人应答。那时,通向内室的门上了锁。
“听到动静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对吧?”“哄笑之面”问道。
瞳子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是的。我看过表,肯定是两点半。刚好是电影第一部分的标题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
“是《勾魂摄魄》呀。真是怀念。我记得第一篇好像是《门泽哲斯坦》。爱伦·坡的原著名为‘Metzengerstein’。”
“是的——您知道得很清楚啊。”
“哎呀,那可是杰作啊。”“哄笑之面”爽快地说道,“两点半听到动静的时候,内室的门上了锁。但是今天早晨为馆主送咖啡的时候,那扇门却没锁。那是八点左右吗?”
“是的。”
接着,瞳子讲述了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
“两点半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又接着看电影。看着看着,就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