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拍得比较好笑!」
「好啊,谁怕谁啊!」
唧唧唧唧——时间来到了九点五分。
「啊……那边那个长椅子的位置真好!可以一边眺望着下面的街景,一边谈情说爱,真是罗曼蒂克啊!哇啊……好美的景色!」
唧唧唧唧——……
「……妳好像很兴奋喔!」
我一这么说,碧佳丽嘿嘿的搔着自己的头:
「其实,也没有啦!」
「我可不是在称赞妳喔!」
当我看到她表现出来的各种样貌……
——嗯,她跟广崎有点不太一样。
我开始这么想着。
广崎的身体虽然不太好,可是头脑可不差喔!
不过,话说回来,我对那个真的广崎,也就只知道这么一点点而已。
真正好好谈过话,就只有一次。
那是在高二时,有一天放学后——
当时已经接近傍晚了;我正经过夕阳斜照的走廊。
前面有一个女学生蹲缩在那里。她的手压在胸前很痛苦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像幽灵一样披盖着她的脸。
「喂,妳怎么了?」
我赶快跑过去问她,结果一看是广崎。
「……我……我的口袋……里……」
「口袋……裙子的口袋吗?」
广崎点点头。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女孩子的制服裙里会有口袋,于是我拉开裙子口袋的拉炼,伸手进去摸索着。
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这个吗?我要拿出来啰。」
那是个像是放仁丹的药盒。我从中取出一颗药递给广崎,让她含着那颗药。她那卷起舌头把药放在舌下的动作,让我有点怦然心动。
「要找人来帮忙吗?」
我有点惊慌地问她,广崎伸出她那纤细的手,抓住我制服的衣襟。
「好……好,那我在这边等着。不……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啊,我说着毫无根据的话,同时空出来的那只手在她的肩膀旁游移着。并思索着应该是要拍拍她的肩膀帮她打气呢?还是不要去碰她比较好?如果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大概会觉得像是某个奇怪的宗教在进行施法的治疗仪式吧。
我待在徘徊于生死边缘的广崎身边,虽然觉得时间就像是无止尽地在流逝——但事实上,恐怕还经过不到一分钟吧,广崎的呼吸就慢慢稳定下来了。
「……谢谢你。」
她含着药,有点口齿不清地向我道谢。那原本苍白的脸,开始有了血色。后来她发现到自己的手还揪着我的衣襟,顿时松开了手,她站起来整理着头发,脸色比刚才更红润了;
「不好意思,突然间就发作了,一时心急就抓着你……」
——这么说来,她有宿疾啰。
我这么想着,却又对询问他人身体状况一事感到踌躇:
「广崎,妳还好吗?」
我才一开口,广崎就露出有些意外又显得有点高兴的表情说:
「长岛,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是啊,我们是同班同学耶!再说因为妳经常请假,所以满显眼的……啊……对不起。」
「没关系的。」
「……对了,妳还不是一样,妳也知道我是谁啊!」
「我们是同班同学嘛……再说……你也经常看着窗户这边吧。所以就记得啦!」
「咦……啊……嗯。」
我暧昧的点点头。
(其实我都在偷看她。)因为觉得害羞,所以说不出口。
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的眼睛边向上看,边微笑着说:
「长岛,你也经常幻想吗?」
「幻想?」
「啊……对不起。突然对你说了这种话,你应该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吧……我啊,经常幻想喔!」
广崎从走廊的窗户向外指,从三楼的位置,越过棒球队的练习场,眺望在远方的街道:
「那边有炸弹掉下来。」
「炸弹?」
「对,轰隆!炸开来了。然后街道上的人都被炸飞了,一个人都没有的废墟上,伫立着很大的蕈状云。」
「……妳怎么幻想这么恐怖的事情啊!」
「咦……嗯,说的也是。」
广崎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像是幻想着看到蕈状云似的将眼睛瞇起来:
「不过,真的很好看……」
窗外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傍晚了,晚霞染红了天际。
我沿着广崎的视线,想象那样的光景。
晚霞映照的街道上,被金色夕阳照射的巨大蕈状云像怪兽般地跳立起来。那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但是,果真是如此吗——
「或许真的是很好看吧……」
我脱口回应着。
「对吧?」
广崎说着,脸上顿时闪耀着光芒。
——本来是想送她去保健室的,但是保健老师不在,门也锁上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