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软弱,心理卫生也有很大的问题,在这些主要的因素构成下,他算是个神经相当纤细的画家吧。由起注意到,生平第一次个展在前几天结束后,有生平时就有在使用的安眠药也吃得更凶了。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光从他的表情、脸色和眼神的亮度就能轻易看穿他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想必他在个展结束后,一次都没有面对过画布吧。
因为害怕自己再也没办法作画,随时会崩溃得体无完肤,所以他刻意疏离了绊。但结果只是任现状继续恶化,那些问题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改善,而他又自顾自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个时间点也该回复对方到底要不要出国留学了吧。
只不过,由起这次完全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至少在有生放低姿态主动说出「由起大人,前几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请救救我吧!」这些话之前,由起是不打算理他的。但有生睪竟是有生,根本不用妄想他会主动前来道歉。所以结论就是——不管会有怎么样的发展,这些事跟由起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是有生的头滑下长椅,狠狠撞向地面发出的声音。刚才那一下好像擅得不轻,他的脑汁该不会从耳朵流出来了吧……
「由起,他好像摔下去了唷。」
小山内用事不关己的语气喃喃说着。因为忙着黏贴胶布,他丝毫没有过去把有生扶起来的意思。这个男人到底抱着怎么样的志向,才会当上一名警察的啊?真让人打从心底感到疑惑。
由起努力无视那边的状况,继续自己手边的作业。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帮他了不能出手帮他。
「由起,他动也不动了耶。」
小山内又开口了。整个上半身滑下长椅,有生软瘫着一动也不动。他应该没死吧?死掉的话该怎么办?他那么虚弱,说不定随便撞一下就会死了。视线狠狠瞪着自己的双手,但意识却完全被视野一隅的有生尸体给掳获了。
突然间,尸体抽动了一下。还好他没死,正当由起松了一口气时,处在昏睡状态中翻身的有生狠狠一头撞上铁制的长椅椅角。刚才好像发出了很不得了的声音啊。类似「扣当」之类的声音。
「由起,他撞到了喔。」
又是小山内的声音。
啪叽!忍不住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尖嘴钳,昨天才重新贴好的假指甲就这么划出了刮痕。
「啊——讨厌,有够可恶的!」
把尖嘴钳往桌上一丢,过大的起身动作让装了滚轮的事务椅猛地滑开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喂,有生!你要睡就乖乖的睡行不行啊!不要连睡觉的时候都给别人添麻烦啦!」
在派出所内跨开大步朝长椅的方向走去,撑起有生的腋下把他软趴趴的身体拖起来。真是的,这是从哪个童话故事里跑出来的公主啊。如果真是公主,要我用优雅的公主抱来拯救她也行,可是眼前的对象只是个混帐家伙,所以能得到的也只有粗暴的对待。顺便踢他一脚,让他再次趴在长椅上昏睡。话说回来,普通人摔成那样应该会痛醒过来吧,不过有生依然处于熟睡状态。苍白的额头马上就多了一个红通通的肿包。
「真是的,本来脑子就不太正常了,要是这么一撞变得更怪的话,说不定还会失去他身为人类仅剩的表达能力,到时候就连狗都不如了。」
嘴上叨絮着,但还是把派出所当作自家厨房一样借用了挂在后头流理台旁的毛巾,用冰水沾湿后「啪」的一下贴在他肿起的额头上。干脆连口鼻都一并遮住算了,这么一来就能从照顾这家伙的辛苦劳碌中得到解脱,这一辈子也能过得轻松自在了。不过一想到妈妈们会哭得死去活来,由起还是打消了浮上脑海的恐怖念头。接着又再次将派出所当成自己家,从棚架上翻出急救箱拿出外伤软膏。想到等他醒来的这段时间要是没有补充水分极有可能变成人干的状况,正好小茶壶里剩下的茶水已经放温了,就直接把小茶壶的壶口塞进有生嘴里让他含住。啊啊,我真是个称职的看护人员啊。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们老家的父母不会担心。只要有由起跟着,确实就可以放心了嘛。」
在自己所任职的派出所里,把照顾一般市民的责任丢给另一个一般市民负责,一心一意努力制作着圣诞装饰的小山内悠哉悠哉地说出他的想法。被由起狠狠一瞪,小山内才轻轻地缩了缩脖子。
「这话是谁说的?」
「是有生说的啦。之前他不是被关在拘留所吗,那时候我问他『你爸妈不来看你吗?』他回说只要有由起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啊,有生好像都叫你Yoshioki喔,这叫法还真饶舌耶。他干嘛这么叫你啊?」不是现在才这么想,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松散到太不像一个正在上班执行勤务的警察了。把一个国家的和平交由这个男人来担待,真的可以吗?答案是:不!
无视对方悠然自得的问话,由起径自用手指沾了些软膏擦在有生的额头上。闭着眼睛的有生忍不住蹙起眉头,觉得痛才会学乖,所以由起并没有手下留情。
「由起,我说你啊,难道都没有想依赖别人的时候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