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浅井旁边。
井上由起,同样是HotelWilliamsChildBird的房客。
「怎么了?绊。好像心情不好喔?」
「没有啦,两个人要一起去哪里?」
「我想,有时候也可以一起去喝点小酒、顺便点些什么吃的当晚餐,所以硬是叫老师把衣服换掉。」
语毕,由起轻轻拉了一下一脸显得很麻烦的浅井。这么说起来,浅井的确将平常的乱发整理了一下,衣服也从被涂料弄脏的破旧衬衫,换上干净俐落的绵衬衫跟休闲长裤。当总是散发出油画颜料臭味的自闭画家穿得人摸人样时,还挺像个大学生。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浅井又高又瘦,还挺好看的,而在他身旁的由起也算高,乍看就像是一对会被杂志社邀请拍照的模特儿情侣。
话虽如此,他们两人实际上只是表亲。而且既然同是HotelWilliamChildBird的房客,可想而知由起也有怪癖好。若要说明,可能会说来话长……不,也许不尽然。
「这样刚好呀,绊要不要一起去?你会喝酒吧?」
「她还未成……」
由起丝毫不理会浅井插嘴说话,打手势叫绊也一起来。绊想了一下……
「我去。」
然后用屁股将两人推进电梯,自己也进去。在载客人数上限四人的空间里搭乘了三个人,即使猫布偶不在也显得有些挤。绊将差点被电梯门夹到的运动鞋鞋尖抽回来时没站稳,顺势倚靠着站在后面的浅井胳膊。浅井即使换了衣服,但已融入成为身体一部分的味道还是挥之不去。刹那间,绊被油画颜料的味道轻轻包围住。
「你还好吧?卫藤。」
「我没事。」
绊一想到浅井竟然会担心别人,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板着脸将视线移开。
但在抵达一楼前的一小段时间里,绊还是坦率地让自己被包围在胳膊触感以及油画颜料的味道之中。别人的关怀让绊内心不由得变得有些脆弱。
……说什么强纳生很依赖绊,或是绊常照顾强纳生,到头来也许都只是她无聊的自我满足及自以为是的想法罢了。—想到也许对强纳生而言,自己并不是朋友,尽管从前并未认真想过这件事,仍感到伤透了心。
跟浅井和由起到他们有时候会去、位于市郊的酒吧小酌后,酒品不好的绊吵着还喝不够,拉着两人先到Yanglong''sDeli随便挑选几样下酒菜,再到绊的房间又开了啤酒续摊。
毫无节制地大吃大喝,然后跑到厕所吐得唏哩哗啦,同时也将强纳生所带来的郁闷心情一并排出体外。
一瞬间觉得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回复原来的模样。小偷骚动和藏信事件都是假的,而强纳生明天一定又会一如往常,尽管满头大汗也不搭电梯,而是利用楼梯爬上爬下,将寄来的邮件很开心地分送给每个房客。当强纳生知道自己可以工作时,曾是那样开心,以做这份工作而自豪。
此时此刻的绊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强纳生会离开HotelWilliamChildBird。
叮铃铃……叮铃铃。在白浊的意识中听到不知是哪里的门铃声。模糊的意识硬是被拉回现实。阳光隔着窗帘透出钝重的黄光,照射在窗边的红色蛋形沙发及格子花纹的床上。
叮铃铃,门铃又响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绊缓慢地呼唤正睡在旁边、一头蓬乱黑发的人。
“浅井先生、有人找你。”
“啊……帮我应门……”
浅井把被单盖在头上,含混不清地回答。“什么嘛,这是你的房间,拜托你自己应门好不好……”绊边发着牢骚慢吞吞地爬起来,有入头里面在敲钟般的头晕目眩猛然袭来。“好痛……”用拳头紧压太阳穴。正想爬下床,膝盖就这么不小心刚好用力顶进睡在前面的浅井肚子。浅井发出宛如快从胃里吐出异形般的痛苦呻吟,上半身从床缘滑落。
“呃……你,你……”
“对不起。”
绊边压太阳穴敷衍地道歉。浅井既没起身、也没爬回床上重新躺好,就这么维持相同的姿势又再度进入梦乡,无奈绊只好跨过浅井下床。
(以上叮铃铃之后为33友情补全……==|||)
叮铃铃。
音量不大的门铃声,在宿醉的脑袋里不规则反射地叮当作响。绊随便用脚将散落一地的Deli空盒和空啤酒罐踢开。
「来了。」
边拨头发边开门,只看到一个矮个子卷毛青年畏畏缩缩地等在门外。绊用意识还很模糊的脑筋想了一会后,回过头往房里看。
「浅井先生,是强纳生。有你的包……裹……」
说着说着,还未睡醒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
回头看到的这个房间不是浅井的画室,而是绊的房间。绊赶紧动脑试着挖掘昨晚的记忆——先是浅井、由起、绊三个人在绊的房里喝酒,然后差不多在日期变换时,由起以当天要打工为由先回自己的房间,当时虽然浅井也想一起走,但被喝醉缠人的绊揪住脖子留了下来。
接